的鋪位上一躺,道:“一天的辛苦總算沒白費,且讓我躺上一會兒。”他腦中昏昏沉沉,不一會兒,只覺眼皮越來越沉,一閤眼,竟自睡了過去。
風蜓原本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經過哲野這一場脾氣,她可不敢再隨便說話隨便亂動了。過了一會兒她一回頭,看見哲野居然合了眼睛沉沉睡去,忍不住走了過去,坐在哲野身邊。
船兒在一片碧波之上,穩穩地向前滑行著。風蜓望著舷窗之外那茫茫的水面,心也隨著這一葉扁舟左右來回緩緩飄蕩。
哲野大哥,這船若是永不靠岸,你若是永不醒來,我若是能就這樣永遠在你身邊陪伴,那該有多好!
她望著哲野那黑而濃密的睫毛,睫毛下閉上了也依然隱隱透出俊逸之意的雙目,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心裡無限甜蜜又無限憂傷。
他睡得如此安詳,就如初生嬰兒一般。風蜓真想就這樣望他一生一世,用最細心的呵護守著他一生一世。什麼復仇,什麼救人,和哲野相比又有什麼重要!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小船兒和岸輕輕一個碰撞,淡淡地,停了。
是該上岸的時候了。
船家走過來,意欲叫醒還在沉睡的哲野。風蜓急切地向他求懇道:“別叫醒他!他還在睡呢!”一雙大眼睛裡流露出多少關懷懇求之意。
船家打了個哈哈,像是覺得這很有趣。他帶著那一種有趣的表情又回到了船頭,自去料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風蜓此時才想起,這樣做似乎很不妥--自己又算是哲野的什麼人呢?可是她一點兒都不後悔,心裡反倒開心得要命。哲野哥哥,風蜓又能多陪你一會兒了。
幸好哲野只一會兒便醒了。
“這船怎麼停了?”他半睜著眼睛,睡意朦朧地問。
“你醒啦?那麼咱們走吧。船剛停。”風蜓清清爽爽地說。
“唔。那麼走吧。”哲野有些奇怪,但也沒多疑心,起身便走。
付船錢的時候,那船家一直看著他笑,哲野不由十分奇怪。等他們兩人上了岸,那船家笑著和他們道別道:“公子、姑娘慢走,祝你們早日喜結連理啊!”
風蜓一聽這話,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哲野沒聽清他後面一句說的是什麼,問:“他說的什麼?”
風蜓紅著臉道:“沒什麼。”一邊快步走近那船家,氣急敗壞地趕著那船家說:“人家的事情你還是別管啦!快走!快走!”
那船家哈哈一笑,長篙在岸上一點,小船兒掉頭而去。只聽他隨口唱出一支漁家曲來,曲調悠揚,宛轉動聽。
短短人生一照面,前世多少香火炎。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風蜓呆呆地站在岸邊,聽得痴了。
四十五
一隻不大的白雕忽的從湖面上振翅飛來。
哲野伸長了手臂,它便拍拍翅膀停在哲野手臂上,把腦袋在哲野胸前摩擦幾回,又興奮地啄他幾口,神情極是親暱。
風蜓不由得大感興趣,問道:“這是誰家的白雕?太可愛啦!能讓我摸摸嗎?”一副蠢蠢欲動的神氣。
哲野想都不想的回答:“自然是我家的。你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這雕兒我自小餵養,別看它年紀不大,被它啄傷的人,少說也有幾百號呢!”
風蜓大吐舌頭,伸出去的手老大不情願地又收了回來。她似乎已忘了剛剛自己在為什麼事情而不自在了。
哲野從雕兒細長的腿上輕輕解下書信,臉色忽然一變,驚訝地說道:“星巖逃出來了!”
風蜓也是一驚,問道:“什麼?星巖大哥逃出去了?!”
哲野道:“嗯。我們快回去告訴可香,她一定很開心。”
風蜓臉上一絲隱憂閃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