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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嗣。
“那時候小紅才剛剛兩歲呢,差點好幾次夭折,是東夏譜系下了死力保住的。”
羅嫻感慨道:“聽父親說,由玄鳥親自頂著天罰,移宮換命,改了生辰和三柱。
結果你看到了,作為原本諸氏的大少,完全沒遺傳到任何聖名傳承者家族的長處,手無縛雞之力,每天端著保溫杯到處走。
對了,姓氏也是那會兒改掉的,不過大家總是記混,後面就隨便叫了。”
“不對啊。”
槐詩下意識的皺眉:“那白帝子呢?”
“是啊,大家所有人都覺得成功了,大喜過望。”
羅嫻輕聲說:“後面,誰都沒想到,當時已經有了小白……所有的惡果,就都顯現在她身上了。”
天罰難躲,在劫難逃。
同平庸的兄長相較,她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即便是和兵主本身相比,也稱得上是青出於藍。
明明完美傳承了諸氏的潛質和才能,甚至歷代都無人能夠比擬,才能天授,無與倫比……可一切的誇獎和讚美,都逃不過轉折到來的那一個‘但是’。
但是——
“她會在二十二歲那年死掉。”
羅嫻嘆息,“這是玄鳥所推定的命定之劫。”
就算是兵主也無法挽回。
就算是鳳凰的神性和天命也無法避免。
她將在二十二歲的時候死去。而她的死,會引發巨大的惡果,遠超出東夏譜系能承受的範圍。
甚至,有可能危及現境!
啪。
槐詩的手難以剋制的抖了一下,差點沒端穩杯子:
“……這麼嚴重?”
“是啊,所以兵主才那麼發瘋的在深淵裡到處考古,想要尋找解決的辦法,一晃這麼多年。”
羅嫻搖頭:“結果,一無所獲。”
槐詩沉默。
明明答案其實近在咫尺。
解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但所有人都在故意裝作看不見,甚至,無法允許有人會這樣看。
明明只要,殺死白帝子就好了。
可是一個譜系的惡果,竟然要一個小女孩兒去承擔麼?
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太過於殘忍。即便是她不會反抗,誰又還有面目對她刀刃相向呢?
槐詩忍不住無聲一嘆,可就在失神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根輕柔的手指落在了額頭上。
將眉間的皺紋撐開。
一點點的撫平。
“啊,又出現了……這種正義的我絕不能放著不管的表情。”
羅嫻輕笑起來:“不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怎麼樣,有沒有很失落?”
眼看著那一雙戲謔的眼瞳,槐詩忍不住苦笑。
搖頭。
“當初羅老說的其實挺對的——沒道理世界離開我就玩不轉。”他說,“我還沒有心大到覺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輪到我自己呢。”
“不過,為什麼問這個呢?”
羅嫻眯起眼睛來,似是好奇。
槐詩想了一下,回答道:“你見過房叔吧?”
“嗯。”
“房叔能變成現在的樣子,多虧了她。”
槐詩說:“即便她是無心的,或許,是她誤會了什麼吧……但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她。”
倘若沒有房叔存在……
或許世界會沒什麼不一樣,但名為槐詩的人,絕對不會和現在相同。
一個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
再沒有什麼比這個對槐詩更加重要了。
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