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走進了即將消散的虹光裡。
隨著虹光一同,去往了發生在過去的死亡。
足以斷絕一切未來干涉的死迴圈,在此構成。
前所未有的恐怖震盪擴散,火焰自失控的矩陣裡噴薄,升騰,一道道裂隙從龐大的巨構之上浮現。
到最後,一切都歸於死寂。
伴隨著迅速斷絕的虹光,只剩下遍佈裂痕的巨構漂浮在天地之間。
彷彿墳墓。
垂落最後的淚光。
·
·
轟!
當第二道巨響從遠方響起時,存續院的休息室裡依舊一片死寂。
閃爍的燈光下,一張呆滯的面孔抬起。茫然的看著四周--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他媽的要幹啥?
傅依坐在自己位置上,瑟瑟發抖,開始後悔為啥要接這個外派的工作了。
終於明白為啥明明每個人都加班忙到吐血,聽到有一個存續院的外派時,卻又不約而同的露出微笑,將這個福利讓給了剛剛入職的新人。
這哪裡是新人?
這分明是受害者好吧!
存續院的招待不可謂不用心,也沒有任何想象中的苛刻制度和規章。實際上自己的工作內容極其簡單,帶著一個箱子然後在一個休息室套間裡等著就完事兒了。
困了就睡,餓了就吃。
想吃什麼拿起電話直接說,然後吧嗒一聲鈴響,拉開隔板東西就來了。除了沒有ifi之外,簡直沒有任何缺點。
唯獨的問題就在於——不!對!勁!
哪裡都不對勁,每個角落都好像有問題,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休息室裡,卻總讓傅依感覺彷彿幻象。
哪怕暖氣開足,也擋不住骨子裡的發冷。
那一份對於緘默者而言是必要條件的感知力在無時不刻的向著她報警,每分每秒。
告訴她,她已經深入險境。
可她卻找不到險惡之處究竟隱藏在哪裡。
直到燈光再度開始閃爍的時候,她再忍不住了,走到門前面,稍微,提高了聲音:「喂,有人嗎?」
無人回應。
門縫開啟一隙,外面,空空蕩蕩的走廊。一扇扇門分列兩側,就好像一直能夠無止境延伸到想象的盡頭。
一個人都沒有。
甚至連灰塵都不存在。
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呆滯著。
關上門。
一隻冰冷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嘿,你就······」
「哇啊啊啊啊!!!」
傅依驚叫出聲,下意識的抱頭蜷縮,吶喊:「槐詩咬他!」
影中的惡犬忽然升起,張口,撲出。然後,又好像觸電一樣,陷入僵直。
「你們緘默者······攻擊性都這麼強的麼?」
沙赫彷彿早有預料那樣,收起了手中筆狀物品,端詳著她,微微一愣:「等等,我記得你,你是梅的女兒?你怎麼在這裡?」
傅依反應過來,看著沙赫,還有他的胸牌,終於鬆了口氣:
「外、外派公幹。」
「那看來就是你了,跟我來。」
沙赫瞭然,丟過來了一個氧氣面罩,還有一張胸卡:「快點,消殺就要開始了——把自己的臨時工牌帶好,別摘,千萬記住,不準摘,明白麼?」
隔
著氧氣面罩,那樣嚴肅的神情令傅依微微一愣,旋即,用力點頭。
跟在他的身後,推門而出。
亦步亦趨。
死寂的走廊裡依舊空無一人,迴盪著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