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口腹之慾為源頭,踏上這一條災厄之路的廚魔,竟然會將‘牧場主’,輕蔑的稱為‘那種東西’。
也無法明白,為何將萬物視作食糧的牧場主,會否定廚魔存在的價值。
“懷紙小姐,你恐怕理解錯了什麼吧?”
郭守缺戲謔的笑了起來:“你竟然以為,會有廚魔發自內心的信仰牧場主麼?除了連自己在做什麼都搞不清的蠢貨以外,難道還會有人對那種東西,心存敬畏麼?”
牧場主的御座,並不是廚魔所崇拜的存在。
相反,那種東西只要存在一天,都是所有廚魔必須所忍受和揹負的屈辱!
沒錯,懷紙小姐,你不明白,你還未曾領悟。
就像是曾經的我那樣,從來無法理解老師一直到臨死之前都無法捨棄,傳承給自己的執念。
直到真正的成為易牙廚魔,真正的具備接受‘通向廚魔之巔’的試煉資格,他才明白,自己曾經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多麼的,天真!
這是永遠無法遺忘,也無法忽略的傷痕。
曾經渴求真髓,為了追求極致,不惜踏上至福樂土的自己,所見到的又是何等殘酷的光景——
那正是令所有廚魔,都為之震怒和恐懼的地獄!
無需再贅述那一路上艱難的歷險和無數挫折與考驗,當他來到旅途的盡頭,看到牧場主第一眼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切。
那誠然是降臨在地獄中的神明,貨真價實的主宰,不折不扣的神明象徵。
這一份恩惠牧養萬物,這一份威嚴收割所有。祂所代表的正是世界終結、萬物合而為一的正理。
永不飽足,永恆吞吃,永恆的貪婪和飢渴。
如果不止是這樣的話,該有多好?倘若那一份至高的神效能夠為人的意志所轉移一點點的話,又豈不美哉?
只是預料之外的渺小差別,便產生了決定性的不同。
令任何的廚魔都無法再敬畏這偉大的神明,油然而生的,乃是不共戴天的憎恨。
——祂從來只是想著‘吃‘而已!
只要吃就會感覺到飽足,只要吃就已經足夠。除此之外,再怎麼精緻美妙的佳餚,對他來說都和土坷垃沒有差別。
廚魔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價值!
他們追求一生的極境、奉獻了所有的追求還有付出了一切的成果,在祂看來,簡直毫無意義。
太恥辱了。
這一份羞辱實在是太過於龐大,讓每一個知曉這一切的廚魔都無法忍受。
人類,在祂看來,沒有任何不同,不論黑白善惡;食物,在祂口中,沒有任何區別,不論佳餚還是糞土。
神是平等的。
不論是敵人還是下屬,祂都懷著均等的慈愛與認同,也都懷著同樣的食慾和貪婪。
那樣平等的神明和世界,簡直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