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嘰裡呱啦。旁邊一字排開,一群的各式老外排了隊地等著接見似的,葉老頭屁股後頭赫然站著不看報的華麗麗滴葉璽葉三公子。
我隨手抓起旁邊一小西裝:“喂!裡頭什麼情況?”
小西裝一看就是一混血,睜著鄙視的大眼睛,操著不正的中文:“小姐,你眼瞎呢?沒看見葉氏上下兩代掌門人與英國皇室代表相談甚歡?”
小西裝泛著小淚花:“中國人的孝道真值得學習!葉先生暫停了聯席會議,專程邀請所有與會代表來迎接父親康復出院。這樣溫暖的私人請求,任何人都樂意之至。這樣溫暖的企業,難怪葉氏集團可以三代榮華。”
嘖!我嘴角撇得越發不屑,歪著腦袋隔著浩浩蕩蕩的圍觀群眾看一眼中心地帶那位金光燦爛又更上一層樓,到達另一種境界的葉老頭。
剛剛還說情緒不穩出不了院來著。
我底氣特足地甩著新包包,回頭往樓梯口蹭。
葉老頭,這包老孃收的可也不算愧疚了。
剛到樓梯口,一眼見著蹲在樓梯角落裡抹眼淚的劉管家。
“喲!劉管家,失戀了?”聖誕帽的心腦血管專家果然還算是有點眼力見兒。
我幸災樂禍地在包裡找紙巾。
劉管家完全不理我的幸災樂禍,拼命揮舞著麵條淚:“夏小姐,我在葉家工作了這些年,第一次看到葉先生這樣主動低頭。老葉先生應該安慰了,葉先生肯主動低頭,心結總歸會慢慢放下的……”
嘖!家庭倫理劇續集!
“劉管家,內啥,您慢慢感動哈,沒啥事咱這就回去了!”我極其缺乏誠意地隨便甩出一包紙巾,扭頭就走。
沒八卦可看,還不如回去對著電視看丫晨斯上節目出醜。
小腰板卻被一雙結實的中老年婦女之手一把抱住了。
劉管家把中老年婦女臉蛋一把塞進我懷裡,哇一聲哭得特動人。
我揮舞著手腳,盡了生平唯一一次吃奶的力氣掙扎,都沒有掙開中老年婦女的銅牆鐵壁。
活生生看著身上的prada變成色差區別嚴重的一片汪洋。
劉管家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號,一直持續到陳教授的聖誕帽出現,才終於轉移了目標,小象伊人地一頭衝進陳教授懷裡,震得陳教授倒退三大步,才堪堪穩住身軀。
陳教授通紅著臉,拼命衝我眨眼。
靠!這眼抽筋的。
“做什麼!”我沒好氣。
“夏小姐,老葉先生他們都走光了,您留著做啥!”
嘖!這缺德送客的。
“老孃這就滾!”不待見直說唄。
剛往下衝了兩節樓梯,突然聽見陳教授在背後說:“夏小姐,謝謝您!”
聲音特真誠特動人。
我嚇得腿一軟,差點滾下樓梯。
“陳教授,老孃鄭重宣告,照顧劉管家那絕對絕對絕對是被強迫的 ,不是老孃自願的哈!”我抖著嗓子,話都說不清楚。
被人罵著習慣了,受不得如此禮節。
陳教授搖搖頭,比了個聽電話的手勢。“夏小姐,我聽到了。”
我頭也不回,拖著發軟的腿拼命往樓下衝。
驚魂未定地坐在剛趟過的長椅子上拍小胸脯。
身邊的空位突然一陣響動。
抬起頭,葉璽就坐在邊上,靠得極近:“夏小花,謝謝你。聖誕節,還記得要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徹底癱瘓了。
這年頭的人,怎麼動不動就隨隨便便說謝謝。
這都什麼萬惡的社會。
我心驚膽顫,坐椅子上嚇得分毫力氣都使不出。
“還有,謝謝你,聖誕節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