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只送南隱來到機場,但她也不知道南隱具體想要去的地方,票是南隱自己訂的,溫容沒有過問,也不會過問,既然說了要讓她離開,讓她出去走走,就不會再做讓她覺得不舒服的事情,那跟不做沒什麼兩樣。
其實南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可以去哪裡。
她坐在機場大廳,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看著落地又起飛的航班,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受,她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一個人,去到一個連自己都沒想好的地方。
事情發生以來,南隱一直沒讓自己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她的大腦也好像自動遮蔽了那一天的所有所有,南隱即便去想也想不太起來具體的細節,她只記得一切很顛倒,一切很混亂,她知道那天自己的生活被打碎,她擁有的一切都披上了虛假的外衣。
她也沒讓自己想起過沈灼言這個人,可溫容就在自己的面前,是他的母親,只要看到溫容就不可能不想到沈灼言,但南隱控制的很好,真的沒有想起太多,即便偶爾想起,想到的也都是從前的那個沈灼言。
那個對自己很好很好,溫柔的沈灼言。
她不知道沈灼言現在怎麼樣了,又在哪裡,她有一點想知道,但又有很多點不想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意外,他是沈灼言,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不會讓他有任何意外發生的。
至於他們之間的以後,南隱沒想到,但她確定至少是現在她並不想面對以後,和沈灼言的以後,她想逃,漫無目的的逃,自由自在的逃。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南隱希望在逃避的過程中得到一個答案。
雖然未必會有,但南隱還是想逃。
不只是沈灼言的身邊,不只是四合院讓她壓抑了,目前來說,整個城市都讓她呼吸不暢,她急需一場逃離,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可南隱又實在很疑神疑鬼。
她覺得即便自己坐在這裡也還是被很多雙眼睛看著,她還是會被定位,還是會被竊聽。
沈灼言的那個樣子,似乎不會放棄這一切的模樣,他也說過改不了。
來來往往的人,每一個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讓南隱下意識的緊張,想著會不會是這個人,又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人。
這樣真的很累,很耗費精神,但南隱也控制不了,任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或許這種感覺會長久的留在南隱的生命裡,發揮餘威。
或許她不應該坐飛機走,或許她應該選擇別的交通方式,畢竟溫容送自己過來的,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她想要對自己掌握行蹤還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
可是自己現在能走去哪裡呢?
南隱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想要做什麼。
南隱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沈修遠的,他應該是剛下飛機準備要離開,不經意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和南隱的視線對上,南隱下意識的緊張,緊緊攥住了衣角,她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但她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樣動彈不了。
或許是沈灼言帶給自己的震撼太過強烈,以至於南隱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跑不了,即便這不是沈灼言,但這很可能是沈灼言派來的,沈修遠有多寵自己的弟弟,南隱也是清楚的。
她想要隱藏起自己,但又覺得很蠢,她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完全只能任人宰割。
沈修遠也沒想到在這裡會看到南隱,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直到確定不是才邁步走過來,南隱看起來很緊張,緊張的額間有了細汗出來,沈沈修遠看到了,於是沒有再走近:
“沈灼言沒有和我聯絡過,所以我不是受他的委託過來找你的,你不用害怕。”
南隱什麼都沒有說,但沈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