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他跟柳慕卿說:“你不用叫我師兄,叫我倪暉就行了。”
柳慕卿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著他,然後眨了下眼睛,垂下眼簾:“但是我爺爺說了,師兄弟是一種輩分,不是按年齡來分的。所以你還是師兄。”
倪暉心說,你爺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老古板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師兄師妹的,肉麻不肉麻啊。於是他便不再去糾結這件事,反正他也扭轉不過來。
倪暉學了兩年多的《多寶塔碑》,田老師給他改了字帖,練習《勤禮碑》,柳慕卿入門比他晚,還在練習《多寶塔碑》。倪暉心裡有些詫異,女孩子不是應該學歐體柳體嗎,顏體字看似豐腴,實為剛勁厚重,其實不太適合女孩子。他有一次問柳慕卿,結果柳慕卿說:“我就喜歡顏體,好看。我看到過師兄的字,所以才要學的,我之前是學歐體的。”
倪暉嘴角抽了抽,原來自己也有一個忠實粉絲了嗎?
原來柳慕卿的爺爺也是個書法家,專寫歐體的,柳慕卿也參加了上次的書法比賽,獲得了一個三等獎。她爺爺也是上次比賽的評委,她跟著爺爺去玩,聽到評委老師們誇獎倪暉的顏體字,看著覺得很喜歡,才堅持要改學顏體。她爺爺也沒反對,反正書法都是愛好,喜歡什麼就寫什麼,並沒有苛求孫女兒非要做出什麼成績來。
田老師跟柳慕卿爺爺是至交好友,聽說他孫女兒要來跟自己學顏體,當然高興也來不及,怎麼會反對。
小學四年級的寒假,倪暉照例去上海陪母親小住,這兩年陳麗萍一個人忙事業,分身乏術,很少回去,倪暉有時間就去上海陪陪母親。見了面,母子倆總有聊不完的話題,顯得非常親密。陳麗萍總是忘記兒子還是個孩子的身份,很多事都和他一起商量、讓他拿主意,倪暉以重生者的眼光來看待問題,未卜先知,當然效果是出奇意料的好的,這使得陳麗萍格外依賴和信任兒子,覺得兒子是自己的小福星。
這一次去上海,倪暉沒讓外公陪,他和水向東一起去的,水向東去是上海進貨的。他們來往上海的次數也多了,兩個孩子都很老成穩重,外公和外婆將他們送上車,然後讓陳麗萍在那邊接站,這樣也沒多少意外可出。外公本著鍛鍊外孫的心態,就讓他們去了。
到了上海,來車站接他們的不是陳麗萍,而是章泰清。章泰清看見倪暉,伸手抱住他的腋下拎了一下:“我看看,長胖了沒有。”
倪暉笑眯眯的:“沒有胖,是長高了。章叔叔好,我媽媽呢?”
章泰清摸摸他的發頂:“果然長高了,都到我胸前了。你媽媽有事在忙。”
倪暉說:“公司還那麼忙嗎?”
章泰清搖搖頭:“不是公司的事,回去了你媽媽跟你說。”說完還衝倪暉眨了一下左眼。
倪暉看著那一記眼神,覺得有些意外,到底是什麼事。章泰清載著他們回家,倪暉發現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條路,便問:“章叔叔,我們去哪裡?先去吃飯嗎?”
章泰清說:“回家啊,在家吃,你媽媽在家給你做飯呢。”
“可是——搬家了嗎?”倪暉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母親跟他提過,說想要換一個房子,原來那房子是跟倪衛揚一起買的,她不想住了,倪暉當然不會反對,現在買房子這麼便宜,自然是能買當然買。可是,說買房子的事,也才是一個月前的事啊,難道不裝修,就直接搬進去了?
新房子的環境非常好,也很寬敞,還是時下非常少見的複式樓,裝修得非常時尚精緻。倪暉覺得這不是母親的品位,因為風格帶了點男性化的硬朗。不過可喜可賀的是,母親終於開始注重生活品質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隨便打發日子了。
陳麗萍見到兒子,又親又抱,她這些年跟老外打交道多了,在感情表達方面也變得開放多了。倒是倪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