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乎每次到裴家,小米都能看見尹堂曜擁著一個個女孩子進進出出。他開著鮮紅色跑車,在花園前的山路上呼嘯而過,車內依偎著不同的美麗女孩,熱烈的音樂聲在空氣裡喧囂,子彈般飛駛而過的速度,凌厲的剎車聲驚飛林鳥。
遠遠地望去——
尹堂曜的身影卻冰冷孤煞得彷彿冷漠的冰雕。
每當看到他,小米總會頓時手足無措,身子僵硬,心底抽痛絞成一團。然而裴優雖然微笑但是堅持,讓她坐在花園裡跟他講翌的往事。
午後的陽光灑進花園,花香輕輕迷漫在夏末的微風裡。綠樹下,白色藤製的小圓桌,白色細花的瓷壺,嫋嫋茶香,精緻的茶點。白色藤椅中,裴優凝神低頭品茶,小米怔怔望著對面的他。
此刻。
靜謐的空間彷彿只是屬於他和她的。
望著裴優,她恍惚中有種時間凝固的錯覺,心跳放得很慢,慢到可以感覺到血液在體內靜靜地流淌。
“翌的功課很好,是嗎?”裴優笑著問。
“是的。”
“每次考試都是前幾名嗎?”
“不是。”她搖搖頭。
“……?”
她的目光輕輕落在裴優俊雅的面容,笑一笑:“不是前幾名,他永遠都是第一名,你無法想象世上會有那麼優秀的人。就算考入清遠以後,他也依然是系裡最出色的學生。甚至有一次,一個全國法語演講大賽,原本準備參賽的外語系同學突然生病沒有辦法去,他臨時頂替參加都獲得了第一名。”
“他的法語很好?”裴優驚奇地問。
“翌會很多種語言呢,他說每一國語言都有不同的優美和韻味,法語他尤其喜歡,當初也曾經下過一些功夫。”
裴優眼底閃出驚奇的光芒:“那就怪不得了。”
“怎麼?”
“以前為了查閱一些法文資料,我開始自學法語,呵呵,學習的時候覺得特別輕鬆和容易。當時我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那些法語的東西早就存在我的腦子裡一樣,是有人給我的,而不是我去學會的。”
小米怔了怔:“……聽說雙胞胎之間有很神奇的聯絡。”
“而且,我也踢足球啊。”裴優摸摸鼻子,笑,“上次聽你說起翌足球踢得非常好。”
“你踢什麼位置?”
“中鋒。”
她眼睛頓時閃亮:“哈,跟翌一樣呢!”
“不過,我基本是踢替補,”裴優不好意思地笑,“可能是身體有些單薄,在球場上很容易被對方的防守隊員絆倒。有一次我被人狠狠剷倒在地上,傷到了膝蓋,後來就不怎麼踢球了。”
她身子一顫,驚聲說:“膝蓋?!”
“嗯?”
“是兩年前嗎?”
“對啊。”
“是秋天嗎?!”她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左膝嗎?!傷得很嚴重嗎?!”
裴優微微吃驚:“是啊,你怎麼知道?”如今他的膝蓋上還有那道傷疤。
小米驚得無法呼吸。
她記得在那場比賽中,在沒有人防守的情況下,翌忽然摔倒。他重重摔倒在球場上,左膝血流如注受傷嚴重,無法再繼續比賽。後來,清遠輸掉了那場大學聯賽的決賽,只拿到亞軍。
裴優也驚呆了。
半晌,他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放到圓桌上,垂下眼睛,睫毛在他俊雅的面容映下淡淡的陰影。他扯動唇角,淡淡苦笑:“可惜我們球隊早早預賽就被淘汰了,如果能夠進入複賽圈,說不定……”
夏末的風帶著清爽之意。
花香淺淡。
花園外是寧靜的山路。
茂密綠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