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漸漸被淅淅瀝瀝的雨聲湮沒。肇臨二話不說一把拿過我手裡的包袱全都背在自己身上,拉著我就拼命往前跑。
天墉城後山禁地。
蘇蘇正拿著焚寂練劍,幾個招式間猛地停了下來,雙手用力握住焚寂,竟那麼徑直坐了下去,眉間緊皺,心裡忽而產生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拉著肇臨的袖子一邊跑一邊大口呼吸,眼前模糊一片,連方向都辨不清了。雨還是不停地下著,四周除了嘩嘩的水聲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突然間我一不小心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一滑差點沒摔出去,拉著肇臨的手猛地鬆開,一抬頭那傢伙卻跟沒發現似的仍在前面迅疾地跑著,即便身上揹著兩個大包袱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我無語,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喂!”我大叫,一張嘴灌進不少雨水,眼睛被衝得睜不開,一晃眼肇臨背後怎麼多了個黑乎乎的東西?!不是這大雨天的就我一個人,我環顧下四周,除了嘩啦啦的雨聲就是大雨形成的天然水簾,身上猛地一激靈,別嚇我啊!
“哎你等等我!”我拔腿追了上去,卻無論如何趕不上肇臨的步伐,他就像一個影子始終掛在前面,和我保持著相同的距離,一直維持跑的動作。
“肇臨!”我扯著嗓子大喊,他還是彷彿沒聽見般仍舊在狂奔。雨勢好像小了一些,昏暗的樹林裡處處透著詭異。
漸漸地我感到有些不對勁,為什麼跑了這麼久好像都一直在這個樹林裡打轉?下山的時候貌似並沒有經過這樣的樹林,還有這雨似乎也下得太突然了些…視線慢慢清晰了許多,我抬頭看著前面奔跑的身影,恍惚中漸漸變為兩個,又逐漸合二為一。我忽然發現他的姿勢似乎特別奇怪,就像是一個假人在機械地運動著,四肢都很僵硬,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歡快向前奔跑的靈活身影,電光火石間,不對,他不是肇臨!
就在這時,雨驀地停了。
我停下腳步,大口喘著粗氣。前面奔跑的身影消失了,還是這個樹林,什麼都沒有,周圍寂靜得可怕。
身上溼噠噠的,我摸摸額頭,還好,沒有發熱。當務之急是我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依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山上走,不知道肇臨跑到了哪裡,兩個人分開的境況讓我覺得有點不妙。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靈異事件,感覺好像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就是人一直在樹林裡打轉卻出不去,至於為什麼,我不會真的是遇到阿飄了吧?
風輕輕吹過,身上一陣涼颼颼的,我連忙收斂住心思,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胡思亂想,不管是什麼,只要可以走出去,應該就沒事了。一定不會有事的!深吸一口氣,我一手攥緊青玉司南佩,一邊鎮定地往前走。
不知道是我握得太緊,還是什麼原因,青玉司南佩的溫度有些灼熱。
走著走著看見一個全身漆黑的老婆婆靠坐在樹下,頭上還包了一塊黑頭巾,低著頭看不清臉。我走近了幾步,不敢貿然靠太近,一個老人家怎麼會這種時候待在這種地方,而且還穿得這麼奇怪?我感覺有些不安,心“突突”地跳著。
是的,我在害怕。其實現在能遇到一個人挺好的,可以問路可以求助,或許還能找到一個可以暫時歇腳的地方,可萬一…不是人呢?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腳步不自覺又往後挪了挪。
這時老婆婆卻突然抬頭看向我,滿是溝壑的臉上寫滿風霜,眼眶深陷下去,乾枯的手臂微向前伸,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我不由得往前靠近了些,側著頭把脖子伸的老長,這一次我聽清了,她說的是“救救我。”
我一愣,把目光轉向她,近距離下仔細看我才發現黑色掩蓋下她其實不是坐著的,而是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一種正常人根本無法達到的彎曲程度,與其說她是坐在那裡,還不如說是被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