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多,問題就來了——論武會的時候,一個門派能派出的弟子數是有限制的,你若是總在次組,說不定這一輩子都輪不到上場……”
“可是,”槐楓不明就裡地望過去,“為什麼一定要參加武會呢?”
“哈?”
譚教頭盯著槐楓,彷彿他問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我是說……”槐楓被他盯得發毛,聲音漸小下去,“為什麼一定要參加武會……在幫派裡……”
“天,”譚教頭先是一臉哭笑不得,繼而仰天大笑,“你小子還算不算專業劍客啊,居然問這樣的問題!”
“我……”
“我且你,”譚教頭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如果不參加武會,門派裡養你們這些人來做什麼呢?”
“呃……”
“參加武會,”到底是教頭,譚天虎收起笑意,吞了口茶點拿起為人師表的架子,“於門派,是個證明自身強盛的機會,門派在各大武會上獲的獎多,知名度高,來拜師學藝的人自然跟著多,門派的收入也就水漲船高。”
譚教頭頓了一頓,看了槐楓一眼,槐楓連忙點點頭——縱然是一幅似懂非懂的表情。
“於個人,若是在論武大會上,或是各大論劍會上拿了首席,獎金豐厚自不用說,更重要的是一朝揚名天下知,多少富家小姐巴不得嫁一個武會首席——即便以後掛劍歸隱金盆洗手了,聘進鏢局當監指,或是門派裡當教頭,乃至於出門自開武館,待遇與普通的劍客之間,都可謂有天壤之別。”
“……哦……”
槐楓見譚教頭又看了過來,趕緊答應一聲。
“回到這個’為什麼要決鬥‘的問題上,”槐楓側耳細聽,總覺得譚教頭用不為人知的輕聲偷偷地嘆了口氣,“松派單劍人才濟濟,總要調劑著,大家才都有出武會的機會——故而,除了單劍首席之外,即便是首組的次席,也不是次次都有機會的。為了平息派內的不滿,單劍首組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進了首組的人,隨時可以找首席決鬥,若是贏了,則可接手首席之位。”
“那輸了的首席呢?”
“多半掛劍了——也有叛出門派,另投他人門下,繼續出戰的。”
“……哦。”
槐楓抬頭望了望林默臉上死氣沉沉的鐵黑,忽然升起那麼一絲同情。——松派單劍首席,居然是這樣一個,在劍鋒上跳舞的位置。
“年前,”譚教頭又啜了口茶,接著說下去,“你楚師兄就約了林師兄決鬥,沒想到決鬥前一天,被來訪的汪家二少爺查出來經脈不正的毛病,硬拽著去治療,這決鬥就擱下了——一拖就拖到現在。”
“……啊。”
槐楓敷衍地答應著,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卻又好像並不是很懂。腦子裡盡是些“總舵”、“武會”、“獎金”、“名聲”之類的詞在飛舞,猛然發現曾經熟悉的劍客世界似乎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熟悉,只得木然抬起頭,向場內望去:
楚雲和林默,正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近彼此。
無聲的腳步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留下一個一個深深的印記,比任何文字的描述都更能直接地說明此役的兇險。
觀戰的人很多,可沒有一個人出聲,連呼吸的聲音,都儘可能地壓低,再壓低……
林默舉起了左手,忽然向前一縱——
開始了。
松派的試煉場在主峰頂上,是一個直徑一丈有餘,天然的青石平臺。
劍宗內總要的論武會,或是首組成員對劍,都在這裡進行,地面常折騰得慘不忍睹,往往三個月就需更換一次。眼前這紅磚地據說是一個月前剛換好的,可按這個情勢看起來,大約也撐不過今天了。
試煉場四周是萬丈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