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用的那種“公主頭”——然而直到此刻,槐楓忽然覺悟到這是一種男人可以用女人也可以用的髮式,對於判斷性別沒有任何幫助;眉眼和楚雲略有幾分相似——也就是說,娟秀有餘,孔武不足,且,甚至比楚雲還要更小巧些,這就更增加了判定難度。
“問你哪,”那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聲音拔高了三度理直氣壯,“你是誰?”
槐楓汗了一下,心想這是我的房間吧是的吧是吧我還沒問你是哪位呢您居然就這麼反客為主鵲巢鳩佔地問起我是誰了?
一愣神間,那人已經轉楚雲床前,不知做了什麼——轉身又飄回來,滿臉不耐:“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在咩咩的房間裡?”
“我……”先發制人是可怕的,槐楓感嘆,難怪惡人總是先告狀,被他這麼一問,自己竟什麼話也答不上來,只能呆瞪著兩隻斗大的牛眼,“我……”
“咳……咳咳,”隔壁床上忽然傳來幾聲輕輕的響動,“二,你別嚇唬人家,他是我搭檔來的……”
“誰許你起來了?”被叫做“二”的人頭也不回面對著槐楓兇了回去,“給我挺回去——喵的你那身板我看漏你兩天你就敢這麼折騰說了多少次了還沒好全還沒好全自己要注意就敢去玩命是吧?”口水刷拉拉噴了槐楓一臉,槐楓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瞪著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轉過身去把楚雲摁回床上,“命是真給你玩掉半條了你再玩下次直接去見閻王爺吧我不管你了什麼人啊這都是見過SB的沒見過這麼SB我才消停了幾天半個月不到啊你就這麼折騰玩不死我你不高興啊blablablabla……”
槐楓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人的嘴唇一開一合、一開一合,感嘆著他雄厚地肺活量——楚雲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指著那嘮叨個不停的人:
“他是汪二,汪家的老二,給我治病的。”
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也依舊是模糊柔和的江南氣味,可在汪二同學雄厚強健的背影音中,槐楓還就愣是聽清了。
“怎麼起了這個名字?”
槐楓見汪二背過身去,用嘴形偷偷問。——縱然槐楓並不熟悉江湖掌故,也知道汪家是武林中有名的百年世家,醫藥與毒術一樣聞名天下。
“撒,汪家素來對起名不講究,祖訓上白紙黑字地寫著’名字這種細節問題不要介意‘,名字敷衍不是一代兩代了,上代幾個就是’汪甲‘、’汪乙‘地排下來的,這代自然……”
——果然世家大族就是灑脫,這觀念和螻蟻小民就是不一樣呀!
槐楓暗自感慨著。
“你們不要當我不存在在那裡說小話!”汪二把床頭櫃一掀,發出“砰”地一聲巨響,“你!”他用食指指住槐楓,“說說,丫怎麼就掛成這樣了?”
“呃……”
槐楓本就拙於言辭,被這麼一逼問,更不知從何說起,只得求助似地望向楚雲。
“也沒什麼,”楚雲幽幽地說,“不過就是和人決鬥了……”
“閉嘴!你扎著針呢我許你說話了麼?!”汪二腦袋上的毛都炸起來,回過身去厲聲喝道——隔著床槐楓瞧見楚雲身上晃著幾根三寸餘長的金針,這就是針灸了吧?第一次見到啊,原來真有……
不等他想完,“砰”地一聲,猛然,剛剛翻過去的床頭櫃又被翻了回來:“我'吡——'你個'嗶——'!!你居然給我跑去決鬥?我上次交待了那麼多你丫半句沒聽進去是怎麼地?連決鬥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飯了?私自加量了?亂作體力練習了?半夜不睡覺運功了?——是不是?有沒有?”
“……是,有。”
楚雲籠罩在他的口水沫裡,哭笑不得。
“我'吡——'!”汪二把再一次翻轉了那可憐的床頭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