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被喻司珏氣到醫院,老太爺就一直在醫院療養。
這次見面,他氣色比上次好了很多,唯一不變的,是他冷鷙依舊的蒼老鷹眸。
“喻伯伯。”
雲薔聲音低低的,饒是早已做足了心裡準備,可真看到病床上歷經滄桑卻依舊氣場強大的老人,她還是從心底裡打怵。
不含一點溫度的眸子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收回視線時,不容置喙的從喉嚨裡飄出兩個字,“出去。”
聞言,雲薔心中一訝。
抬頭間,卻見他看的是韓英蘭。
韓英蘭看看雲薔,又看看病床上的老太爺,一時有些不放心,“老爺子,雲薔她、”
“我讓你出去。”
喻老爺子聲音沉涼,已然帶了些不悅。
韓英蘭自是不敢違抗他的。
出門時一步三回頭,直到管家將門帶上,她再也看不到病房裡的一切。
“周叔,阿琛他......傷的怎麼樣?”
周管家重嘆著搖頭。
韓英蘭眉宇微擰,心瞬間揪了起來。
房間裡安靜如斯,雲薔在離病床幾米開外的地方站著,被老爺子凌厲逼人的氣壓逼得抬不起頭來。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沉默,雲薔不知喻老爺子什麼感覺,此時此刻,她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凌遲感。
甚至寧願老爺子罵她一頓,或者罰她什麼,這樣一言不發的,反而令人心驚。
不知過了多久,雲薔聽到被角掀開,與衣料互相摩擦的聲音,緊接著,龍頭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老爺子從病床下來,伸手從衣架上取來衣服披在身上。
他到底年紀大了,動作稍有遲緩,雲薔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下時,老爺子已經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受傷了?”他打量一番雲薔。
雲薔聲如細蚊,“沒有。”
她聽見老太爺淡淡嗯了一聲,“抬頭。”
雲薔依言照辦。
還沒反應過來時,臉上驟然落下一個巴掌。
清脆響亮,不帶一絲猶豫。
雲薔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抬的手,人已經被抽的跌倒在地。
新傷加舊傷,她腦袋嗡嗡直響,眼前景物晃了幾晃,嘴角似有什麼溫熱溢位。
“知道錯在哪兒嗎?”
老爺子聲音涼沉,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跌倒在地的年輕人,“你來喻家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動手打你。”
“雲薔,好自為之吧。”
這是周管家進來之前,老爺子對她最後的警告。
隨即重新躺回病床,小口小口的緩著氣。
人老最怕生病,自打前段時間怒火攻心導致昏迷,老爺子的身體就大不如前。
他有氣無力的吩咐管家,“你送雲薔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女孩家最重要的就是臉,千萬別讓她留下什麼疤痕。”
“是。”
老周點點頭,走到雲薔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其實她本身就在醫院,那些皮外傷隨便一個護士就能處理。
恐怕老爺子的那句‘送她去醫院’,看似關心,實則是故意把她支開。
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周管家不動聲色的擰動門把。
守在門口的韓英蘭聽到動靜,快走幾步迎過來。
她有一肚子的問題,可見周管家在,他是老爺子的親信,是老爺子的眼睛和嘴巴,韓英蘭長了張口,到底沒問出什麼。
一轉眸看見雲薔嘴角若隱若現的血跡和剛才進去時臉上還沒有的五指印,眉頭一瞬間蹙了起來。
餘光瞥見韓英蘭複雜深凝的眼神,雲薔有意遮擋住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