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啞聲問:“我手術的時候,老爺子來過嗎?”
“他派了你們家的管家來。”
果然。
喻辭琛微不可見地搖頭,即便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他居然還是問了出來。
祁驍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知道他的處境,也知道他的心思。
左拳落在右掌中,打抱不平似的替他抱怨,“你家老爺子也是個老糊塗,你這都工傷了,他居然都不第一時間來看你,明明就在同一家醫院……”
“他會來的。”
喻辭琛聲音聽不出起伏,“等他來的時候,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祁驍不解,直到喻辭琛心有成竹的吐出兩個詞。
祁驍恍然大悟,邊鼓掌邊搖頭,“老狐狸遇上小狐狸,你們喻家真是......”
“藏汙納垢?”
倒是貼切。
祁驍十分贊同的點頭,“還得是你瞭解啊。”
喻辭琛嗤笑出聲,說不出是個什麼情緒。
病房門把被人擰動,原本躲在門後偷聽的雲薔用最快的速度跑進對面的消防通道。
將門開啟一條縫隙,她聽到小護士和祁驍打招呼的聲音。
直到看他身影消失在電梯口,雲薔才靠在牆上緩緩吐氣。
休息幾秒,她重新拉開厚重門板,正欲離開時,忽然一道黑色身影擋在自己身前。
“雲小姐,七少請您進去。”
病房裡,喻辭琛正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將她從頭打量一番。
黑色瞳仁恢復了些光彩,卻襯得那張俊顏更加蒼白。
“都聽到了?”
雲薔不置可否。
早在喬奈去消防通道門口等她的那刻,她就猜出喻辭琛知道她沒走。
也不替自己辯駁什麼,只道:“如果你想用苦肉計博同情讓老爺子懲罰喻司珏的話,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看來聽到的還不少。”喻辭琛饒有興趣,“然後呢?”
雲薔想起方熠說的那番話,“我今天得到訊息,工人已經跳摟自殺,死無對證。”
“一條狗算什麼證據。”
相較於雲薔,喻辭琛似乎特別雲淡風輕。
可雲薔知道,他一向是個心有城府的人,“什麼意思?”
喻辭琛給了她個自己悟的表情。
轉頭卻問:“有酒嗎?”
酒?
雲薔蹙起眉心,餘光瞥見他胸口露出的一截紗布,指著提醒,“你現在不能喝酒。”
“總有能喝的時候。”
喻辭琛看似隨意地眯起眼睛,“我記得你剛來喻家的時候,給老爺子送過兩壇花雕?”
那麼久遠的事現在提起來,雲薔記憶有些模糊。
好像是老爺子的生日吧。
喻家子孫都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禮物,雲薔想著喻老爺子是長輩,又有韓英蘭在旁邊施壓,她便在老爺子生日那天送了兩壇酒給他。
雲薔父親生前是紹城遠近聞名的釀酒師,那酒是雲薔出生那年,雲父親手釀的。
還請人在罈子上雕花刻字,埋在土裡,只等著自家寶貝出嫁那年啟出來。
不想後來遭生變故,雲父意外身亡,雲薔被接到盛安,臨走前,哥哥雲松幫她把酒從老屋裡啟出來,讓她帶上,也算留個念想。
不過那酒是自家人喝的,**的觀賞性不強,罈子上還沾有塵土,一拿出來便遭到了眾人恥笑,各個都說這禮物太過寒酸。
韓英蘭臉上掛不住,氣的要打她,幸虧老爺子攔了一下。
雲薔不怕別人說,只要收禮的人不嫌棄就好了,卻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