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自己,整理儀容。
池小橙又將自己那劃爛了的臉給遮住,捎帶一些緊張和期待,又有對葉良的怨恨,而來到了蘇桃的病房前。
葉良就站在她的身邊,弓著腰威脅道,“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因為你傷害了她,她的治療不容樂觀。”
“一旦她生氣,動怒,就有可能到最壞的情況!”
“而我,更是可以選擇不救她,如果你這次配合一下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放過你。”
夢境中,池小橙抿嘴看著葉良,用力地點了點頭。
卻是讓蘇桃這個過客,看得心痛無比。
“不要啊小橙,葉良是撒謊的,不要答應他!”
可無論她怎麼喊,夢境只是夢境。
而她是看客。
裡面的池小橙根本就聽不到她說的話。
任她如何伸手,池小橙已經走進了病房裡。
相隔許久,再度和夢境蘇桃相遇。
看到病床上的那人憔悴的神色,池小橙慌了神,大腦亂作一團,原本想好的事情也不知從何開口。
支支吾吾的,像是做錯事了的小孩。
正想開口,然後就見到蘇桃慌亂地側著身,似乎是因為劃爛的臉感到自卑,而不敢去給別人看。
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你還過來幹什麼?”
萬千想要訴說的話語,都在這一刻化為哽塞。
池小橙抬起頭,被兜帽遮住的臉上,那雙眸子的高光好似在漸漸減少。
她邁出了一步,語無倫次地說道,“桃桃,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想保護你,我……”
蘇桃側著身,沒給池小橙看她的正臉,聲音依舊平淡,“你走吧。”
聽起來就像是拒絕。
甚至不給解釋的機會。
池小橙伸著手,想盡力抓住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影子。
可桃桃,她都不想見到我了……
抓住她還有用嗎?
只會讓她繼續傷心,只會傷害到她。
或許我的離開,對桃桃來說才是最好的?
伸出去的那隻手,最終無力地垂了下來。
池小橙低著頭,伸出食指與拇指拉了一下兜帽。
帽簷徹底遮住了那張破碎的臉,也藏住了她的心。
“對不起。”
心中情緒萬千,最終只化作這三個字。
她轉過身,腳步沉重地向門口挪去。
在場的幾人中,池小橙失落地離去,葉良在獰笑著,而夢境中的蘇桃,背對著池小橙,視線卻又停在櫃檯邊的小鏡子前。
鏡子倒映著池小橙離去落寞背影。
場中唯有蘇桃、唯有作為看客的她,明白這就是一場誤會。
她來到了池小橙面前,想伸手拽這個小女孩,可透明的她一隻手直接從池小橙身上穿了過去。
她流著淚,唇角呢喃。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小橙,你回頭看看啊,你看看我的臉啊,我沒有討厭你,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啊!”
“你回頭多說兩句好不好?”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被劃爛的臉,不想讓你愧疚,不想讓你傷心,又看到你安然無恙後,所以才讓你走的啊!”
“夢裡的這個我,只是怕多看你一會兒,會忍不住地想去抱你,怕你會看到我那軟弱的一面啊!”
然而無論她喊得多大聲,池小橙都聽不見。
她已經走到了門口,最後回頭看向床邊的那個身影。
“夢裡的那個我,床邊的那個我,你轉身啊…你轉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