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或許是從裴語菲一不小心把水灑到對方腳上開始吧。
張玖麗開始霸凌裴語菲。
明明裴語菲拼命道歉了,甚至願意在她的命令下當場幫她擦乾淨。
可是放學後,裴語菲還是被堵住了,拉進體育倉庫裡。
“今天你聽話的樣子,真像只小狗啊。”
“乖乖的小狗,裴語菲上體育課的時候把鞋弄髒了,現在來把它擦乾淨吧。”
“就像在教室裡的時候一樣。”
委屈,恥辱。
憤怒一開始有,但想到張玖麗的背景和對方眾多的人數,怒火就像是大雨裡升起的微弱火苗,連燃燒的機會都不曾有,就消散得只剩下白煙。
裴語菲照做了。
本以為這樣以後,張玖麗就會放過自己。
然而,往後的日子,迎來的是張玖麗變本加厲的欺凌和使喚。
甚至還在教室裡給她做了人體椅子。
到這個時候,裴語菲終於明白了。
面對霸凌,妥協和忍受是沒有用的。
就在裴語菲飽受煎熬的時候,她出現了——
愛莉。
她站出來制止張玖麗的樣子,真的很耀眼,正氣凜然的樣子是那樣的美,令人心生嚮往。
但是。
愛莉的站出,並沒有換來霸凌的停止。
反而愛莉也成為了霸凌的物件。
唯一的安慰是,張玖麗她們霸凌裴語菲的時間和程度減輕了許多。
為此,裴語菲鬆了一口氣。
同時裴語菲也對愛莉心生感激。
不過裴語菲對愛莉更多的,還是愧疚和惶恐。
因為她在裴語菲被霸凌的時候挺身而出,但裴語菲卻眼睜睜地看著她遭受欺負,躲到一邊,無所作為。
甚至,有些時候裴語菲還會被張玖麗她們叫去,被逼著一起霸凌愛莉,把她綁起來,在頭上潑髒水。
裴語菲無比厭惡這樣罪惡、無力的自己,備受煎熬。
可是裴語菲不敢反抗,不敢不服從,因為下場就是變得和愛莉一樣。
別說當人體椅子了,愛莉就算是寧願被架起來毆打腹部,直到昏過去,也不願為張玖麗擦鞋子。
裴語菲內心深處存在著這樣一份卑劣的僥倖——裴語菲認為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到畢業,裴語菲考上大學。
至少到了那個時候,裴語菲和愛莉的被霸凌都會迎來結束。
事實證明,裴語菲太天真了。
愛莉被檢查出魔能侵蝕失控綜合徵,被學校退學。
離開的那天,她第一次對張玖麗還手,發起最猛烈的反抗,卻被張玖麗她們打到住院。
張玖麗她們作為霸凌和傷人者,在事情被調查之後,本應該受到懲罰。
但是沒有。
完全沒有。
據說甚至連醫藥費都沒有賠。
自那時裴語菲徹底明白了。
面對霸凌,不是反抗無用。
而是對張玖麗這樣擁有家世背景的人沒有用。
忍受又不能消停,進退是絕境。
唯一的辦法就是擁有讓張玖麗不得不忌憚的能量。
就像,裴語菲偶然一次見到,張玖麗對一個姓南宮的短期實習老師笑臉相迎的樣子。
明明她對於其他老師都是不屑於顧的。
可是那樣的能量,又怎麼可能會有呢?
在愛莉離開後,她承受的那份霸凌又回到了裴語菲的身上。
而經歷過對愛莉的那些堪稱殘酷的霸凌,張玖麗已經不滿足於以前欺負裴語菲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