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抓了趙姨娘的手急問道:“祖母怎麼會突然昏厥?可請了大夫過去瞧了麼?!瞧出是什麼原因了嗎?!”
紅素和藏碧在一旁也露出一臉憂心。
趙姨娘胸口劇烈起伏,連連擺手。紅素連忙將她讓進屋,又打發了藏碧倒茶。趙姨娘坐下抓了茶杯急急吃了一記,才順了口氣擺擺手道:
“老祖宗身子極好,才不是病的,而是被氣暈過去的!姑娘沒來得及去,您沒瞧見,二老爺剛到了主屋,五老爺不知道怎麼得了信,便尋了過去。聽院子裡的下人們說,兩位老爺在老祖宗跟前,揮退了旁人,一開始還好好的,沒過多久屋子裡便傳出了激烈的爭吵,言辭激烈,衝頂忌諱!二奶奶在外間受了驚嚇,只會在一旁哭。下人們偏又伸長脖子圍了一圈,場面一度極為混亂。偏偏兩位老爺就是不收口,才生生把老祖宗給氣過去的!”
說到這裡,趙姨娘不由得猶豫了一下,才道,“下面奴僕都在傳,五老爺實在的大逆不道。”
霍定姚心頭一跳。
“五伯父才不會平白無故找二伯父的麻煩,姨娘可有聽見是為何事?”
趙姨娘道,“其實這事兒早在下午就有端倪。下午我們都聚在前廳,老祖宗等得心焦,不就接連打發了幾撥人到前面大街去看。這去的奴僕後來偷偷說,當時他們在大街口迎到五老爺的時候,五老爺臉色就很難看,他們也不敢問,就隨在後面進了府門。老祖宗一瞧見五老爺就哭,摟著說了好一番話,我瞧著五老爺神色倒也帶了幾分笑意,一家人親親熱熱的落了座吃了茶,姑娘這你也是在場的。後來五老爺回了屋子,一路上臉色都不好……”
霍定姚忍不住打斷,“到底五伯父同二伯父在爭執何事?”
趙姨娘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沒聽得仔細,老祖宗把我們都趕出了榮景堂。我出來前,只聽得了五老爺大罵二老爺鬼迷心竅,貪慕權勢,會害了霍府……總之聽著像是與朝堂有關。其餘的就沒能再聽見。”
霍定姚神色一下凝重起來。
難道,五伯父果真是特意返回盛京的嗎?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都要去打探一下。
她剛想起身,趙姨娘一把拉住她:“姑娘別去,老祖宗大發雷霆,罰了二位老爺去祠堂跪了。這等落臉面的時候,姑娘若去了,萬一不討好,只怕要跟著受牽連。”
那怎麼成,這等關鍵時候,她怎麼都要去走上一圈。
霍定姚憂道:“姨娘放心,我只去瞧瞧祖母。父親與孃親都不在,我自然得前去盡孝道。”
她讓藏碧送了趙姨娘,也沒帶紅素,一個人徑自跑去了主屋。
榮景堂的院子裡聚了一大堆婆子丫鬟,今天邢氏不在府內,霍老夫人發病又快,下面的人難免有點六神無主,像沒頭的蒼蠅一般。霍定姚剛踏入院子,守門的婆子便攔了她道:
“哎呀,十姑娘怎麼來了?方才老祖宗才發了火,傳信讓各院的小姐少爺們不必前來。”
霍定姚冷眼瞧了她一眼。
這婆子心中一凜,想起十姑娘受寵的程度怎可與別房同比,不由話頭一轉,賠笑道:“即便如此,老祖宗若知道姑娘來了,興許這病也去得快。”
說罷也不敢再伸手,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瞧清楚。
主屋門口也只有幾個小丫頭守著,往來都是神色驚惶的僕人,端著湯藥進出。鴛鴦和香凝都在屋內,更沒一個敢攔住她。
她踏進屋子,放輕了腳步。屋子裡窗戶緊閉,充滿了刺鼻的藥味。霍老祖宗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褥子,雙目深陷,臉色蠟黃,旁邊一個大夫正在問脈,霍定姚認得他就是前幾次給自己瞧病的鄧大夫,見他眉頭緊鎖,不由得心頭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