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是男孩子好動的年紀。他手裡抓著半隻分來的豬腿子,興沖沖的跑回了霍家大院。
四奶奶媯氏正立在門口,差點被他撞了一個趔趄,見是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收住了破口大罵,不過還是忍不住戳了一下霍榮軒的腦門兒:“死小子,到哪裡去瘋了?”
霍榮軒得意笑:“母親,看我獵了什麼回來?”
媯氏定睛一瞧,那明晃晃的豬腿肉就在眼前呢,不由得吞了吞唾沫。自家每個月沒得幾回肉吃,雖然不曾餓著,可那嘴裡素得都快啄出鳥來了,如今瞧見了大肉,能不眼睛發綠麼?
她眼珠子還沒來得及轉一轉,對於自個兒母親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的霍榮軒早堵了她的話,“方才經過前院子的時候,瞧見了祖母和大伯孃,祖母發了話,晚上這豬蹄子一半燉了,一半煙燻存著入冬吃。”
媯氏頓時失望萬分,她原本還想著,割一半下來,燻了偷偷藏起來呢。
廚房裡,霍定姚和霍莊蓮正忙得滿頭大汗,今個兒得了進項,她們按照邢氏的吩咐,多添了兩個小菜,一道椿芽兒炒雞蛋,還有一道丸子絲瓜湯。
霍定姚挽起了衣袖,紮緊了衣襬,先將香椿切成顆顆小粒,然後拿過了三隻雞蛋,分別輕輕朝石灶臺兒上一磕,將雞蛋打入了大碗裡,和香椿攪拌在一處,再添了一點料酒和鹽。
鍋裡已經加了清油,霍莊蓮瞧她比往日裡多添了一些,不由得咂舌:“十妹妹,這道菜放這麼多油合適麼?”
霍定姚將裝著雞蛋香椿糊的大碗半斜在手裡,一邊兒拿筷子使勁調勻,一邊兒答道:“多一點點,不礙事的,回頭就著這油,還可以熱一熱土豆餅。”
鍋裡油冒了泡子,她將糊糊下鍋,那鍋裡刺啦一聲,頓時雞蛋和春椿的香氣就蔓延開來。
“好香啊!”霍榮軒人還沒到,聲音就響了過來,他踏進了廚房,使勁吸吸鼻子。正好瞧見了十妹妹將菜出鍋,不由得躥了過來,眨巴眨巴瞅著。
霍定姚一筷子打在他手上,霍榮軒嗷一下縮了回去,撅著嘴兒拿眼角瞅她。
霍定姚忍不住扶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個兒的哥哥姐姐竟然都衝她裝委屈,好像她才是最大的那一個。不過霍定姚卻不知道,她平日裡遇事兒能拿得出主意,點子又多,漸漸的,周圍人有什麼事情,也愛說給她聽。大概是她也逐漸長大,行事越來越不顧及,倒是成了個小小的主心骨了。
霍莊蓮在一旁噗一下笑了:“軒少爺每次都跑來提前嚐鮮。咱們十妹妹起先還以為是夜裡廚房裡進了耗子,還尋思著找前頭王媽媽家捉一隻貓兒回來養呢!”
霍定姚瞪著眼,“可不是!要不是有次半夜裡起來,聽見了這邊悉悉索索的響動,那聲音原來越大,我還真以為進賊了呢!”
只是她話雖這樣說,卻將剛撈起來的土豆餅夾了一小快給霍榮軒。
話雖這樣說,實則她心裡卻明白,昊哥兒、軒哥兒都到了猛躥身子的年紀了,便是連她,去年勉強做的兩身衣裳,今年就短了好長一截。按照外面那些嘴碎的媳婦子的說法,那便是霍家那小丫頭眼瞅著就抽條兒了,瞧那小蠻腰,隱隱透出幾分嫋娜的小身段,往後說不準還是個俏麗風流的。
還有其他隱秘的變化,那更是無法說出口的。胸口鼓鼓帳了起來,磨蹭著衣服料子就覺得有點疼痛,偏偏這事情又不好跟邢氏開口。偶爾一次含胸駝背的,倒是被邢氏耳提面命了一番,反而吃了好些訓練。
邢氏對自家女兒的儀態和教養,從來就沒有因為家境的落魄而放鬆。
霍榮軒吃得砸吧砸吧,末了還舔了舔手指,“二姐姐此言差矣。聖人云,無功不受祿。我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
他一臉討好湊到了霍定姚跟前,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