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夜色薄涼,一片暮色之中,韓冷啜飲著手裡的飲料,很暖的橙汁,一邊的保姆陪著她看一些筆記本上的電視劇,她沒有太多興趣,目光就落到了窗外。
好像外面的景色也是一向如此斑駁。
只是徒然,別墅下面傳來一點聲響,是敲門的動靜。
那保姆皺著眉頭將筆記本拿開,想著誰在這個時候還來敲門,瞄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想了想,還是拿了手機叫了保鏢,才下樓。
韓冷將目光落到窗戶外面,才警覺起來,已經是晚上了,蒼天傾大概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否則那保姆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來的人會是誰呢?
像是寧靜,寧靜的都要滴出水來,韓冷自己坐在床上,而下了樓的保姆一直都沒有回來,她的心裡有些不安,猶豫了片刻,還是踩著步伐從門口裡走出來。
小手搭在門把上,剛剛開啟門,韓冷就被門口的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精緻的女人眼眸裡帶著冰冷的光,一手拿著柺杖,另一隻袖子空空如也,一條腿管也是如此,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和她還相差兩三個臺階的樣子,韓冷站在門口,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個人可以這麼拼搏。
看樣子,是從樓下一臺階一臺階的走上來的。
目光不期而遇。
像是一場宴會上的兩個主角,從遙遠的那一邊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只可惜,這不是宴會,而是在昏暗的臺階上,而在這昏暗的地方,還有這兩個人交織的濃烈的恨意或者是斑駁的仇怨。
站在臺階之上,張心妍緩慢的抬起了眼眸,多日未見這個嬌小的女孩了,在見到的時候,好像一些事情都有了一些變化。
就像是最初,她高高在上的來到這裡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這樣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樣,可是到了現在,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她卻依舊如此。
韓冷,你叫我,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韓冷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臉上留下來的汗水,還有眉宇之間的倔強,應該也是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她側過臉就看到站在下面的保姆,大概也是擔心這裡的樣子,看了一眼韓冷,確定韓冷沒問題之後,才轉身回去。
一片死寂之後,韓冷抬眸看她。
“張小姐深更半夜來到我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看來韓冷小姐在這裡生活的,還真是愉快啊。”
腳步停在半空中,張心妍的心裡像是一陣驚雷,她剛剛才意識到,她憑什麼——憑什麼來到這裡?
太長時間了,以為自己與資格有背景,韓冷在她的面前什麼都不算,可是一直到韓冷開啟門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好象所有都在這一刻破滅了。
她現在是張家誰都不待見的小姐了,已經是一個殘疾人在那裡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已經是一個殘疾人還怎麼和蒼海瀾結婚?更何況,蒼海瀾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自己有過什麼約定,只是一場進行到半路就結束的婚禮,而這個婚禮,還是因為面前這個女孩子而結束的。
偏偏。
她只是一個轉身就找到了另外一個同樣優秀並且依舊疼她入骨的一個男人,而她呢?卻要在別人的憐憫和施捨之下才能繼續存活,若不是她懇求那個保鏢來讓她見見她,並且語句裡都表達出兩個人是好朋友的意思,恐怕著保鏢也不會待自己來。
因為,這個女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成了蒼天傾的心頭肉,甚至,整個蒼氏公司都知道,在蒼天傾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女孩子的存在。
而她,就像是斑斕的螢火蟲,根本沒辦法和她去爭奪那一點光芒。
心臟好像都被攥緊了,好痛,可是她還是昂起頭來在笑,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繼續努力的笑出來,既然已經在這個時候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