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要拉住男孩,可當她的手觸碰到男孩身側的瞬間,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她驚愕地發現男孩的身邊好似有無形的牆,將他與外界隔離開來。男孩嘴裡一直重複著:“南面,問道山,成仙,好日子,不怕。”
那話語如同咒語一般,被他念得機械而又執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艱難擠出,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決然。
林瑤滿心憂慮,卻又無計可施,只能默默的跟在男孩的身後。
此時,小女娃的屍體因為那邪惡匕首殘留的妖氣開始潰散,原本粉嫩的肌膚漸漸變得透明,如風中殘燭般脆弱。
絲絲縷縷的靈氣從她體內逸出,在空中隨意地飄舞,似是不甘的靈魂在掙扎,又像是在向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告別。
他們穿過茂密幽深的古老森林,斑駁的陽光艱難地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男孩的腳步踏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卻絲毫不能驚擾他堅定的步伐。四周靜謐得可怕,只有男孩嘴裡的唸叨聲在林間迴盪,似是與這寂靜森林的一場奇異對話。
他們穿過潺潺流淌的冰冷溪流,溪水濺起的水花打溼了男孩的褲腳,可他仿若未覺,小女娃潰散的靈氣與溪水上空的霧氣相互交融,朦朧中彷彿勾勒出往昔兄妹嬉鬧的幻影。
男孩依舊眼神呆滯地徑直前行,嘴裡的話語不曾停歇。
他們穿過荒蕪人煙的亂石戈壁,尖銳的石塊劃破了男孩的鞋底,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戈壁的風沙呼嘯而過,試圖吹散小女娃那漸漸稀薄的靈體,男孩只是緊緊抱著,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阻擋風沙侵襲,嘴裡重複著那幾句誓言,在這空曠的戈壁灘上,他們的身影顯得愈發渺小而又孤獨,卻也無比堅韌,向著南面那未知的問道山堅定地邁進,只留下一路的迷茫與希望交織的痕跡。
就這麼走了七天七夜,男孩宛如被某種執念驅使的行屍走肉,根本沒有休息,依然保持著抱著的姿勢,然而懷中早已沒了小女娃的實體,唯有那絲絲縷縷殘留的靈氣若有若無地縈繞。
這七天內,男孩不吃不喝不睡,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眼神卻依舊空洞而執著,就這麼一直走著。
他的嗓子因長時間的唸叨而變得沙啞乾裂,發出的聲音極其刺耳難聽,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拉扯,每一個音節都飽含著無盡的疲憊與滄桑。
林瑤畢竟是合道期的修士,雖可憑藉自身靈力支撐,但內心的震撼與擔憂卻如影隨形。
反觀男孩,此刻僅僅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卻以一種超乎常人想象的毅力在這漫長的路途中苦苦堅持。
就在此時,前方雲霧繚繞之中出現一座巍峨的山,其山勢雄偉險峻,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山角分別站著一男一女,女子正是諸葛夢藥的大師姐,蘇淺緋,她一襲白衣勝雪,身姿婀娜卻又透著一股清冷出塵的氣質;男子正是二師兄,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剛毅,雙眸中透著深邃的智慧光芒。
二人靜靜地看向男孩他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似對即將發生之事早有預感。
那笑容中蘊含著好奇、期待,又似乎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彷彿他們正在等待著男孩的到來,一場新的故事即將在這山腳下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