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漿糊,頭好像要炸開了似的生疼生疼的。不由自主的,她將自己蜷縮了起來,雙手環膝,將額頭抵在了膝蓋上。
看著幼女如此舉動,房玄齡說不出的心疼。
房玄齡深深地看了永寧一眼,嘆了口氣,說道:“永寧,我們是血脈相承的一家人,對著為父,你究竟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杜大夫說,你憂思過度,你平日裡究竟在憂思些什麼?!”
我們是血脈相承的一家人啊!永寧緩緩地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房玄齡。這一刻,她在心中做出了某種決斷。深吸了口氣,她輕聲問道:“父親大人,我這裡還有一些關於林邑的訊息,如果我同樣不能說出訊息從何處得來,您還會不會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房玄齡眉頭緊皺,心下暗自後悔,今日不該將永寧叫去書房質問,怕是此事也成了她的心結了。只是,林邑之地甚是荒僻,連他這個當朝宰相都所知不多,永寧究竟是哪裡得來的訊息呢?她素日裡是從不愛出門的呀……房玄齡的思緒一下子飄的老遠,幾乎忘記了永寧還在等他的答案。
永寧見房玄齡不說話,只當他還是放不下這訊息的來源,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父親大人,可相信世上真的有人會生而知之?”
“什麼?!”房玄齡被永寧的問話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只從永寧這一句問話,他便能明白太多的東西了,怎麼能不吃驚!
“父親大人,這世上,真的會有人,生而知之呢!”永寧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笑的很悲傷。
房玄齡知道自己的舉動讓女兒傷心了,可是,換了誰突然聽到這樣的事,都會這樣的反應吧?!他輕咳了一聲,再次落坐,擺了擺手,說道:“這個‘生而知之’的事,我們以後再說,你先跟我講講林邑吧。”
永寧一愣,她沒想到房玄齡居然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反而將話題再度扯回到了她希望的正題。
房玄齡看著永寧呆愣的表情,忍不住輕輕一笑,俯身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不管你再怎麼‘生而知之’,你也是我房玄齡的女兒……這些事,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說,現在還是先跟為父講講你知道的林邑的事吧……”
她的孤注一擲似乎賭贏了呢!永寧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終於忍不住撲進了房玄齡的懷裡,摟著父親大人痛哭了起來。
聽到永寧的哭聲,一直在外間坐立不安的盧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推門便走了進來,臉色不善地問房玄齡:“你跟永寧說什麼了?孩子還病著呢……”顯然,她以為永寧又是被房玄齡給罵哭的,這筆帳自然而然的就記在了房玄齡身上了。
雖然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永寧的確是為了房玄齡才哭的,但是房玄齡的確很冤枉呀!這位大唐宰相大人搖頭苦笑,卻無可辯駁。恰好杜大夫端著煎好的藥進來,給他解了圍。
房玄齡將永寧抱回到床上安置好,親自接過了藥來喂她,倒讓永寧有些不好意思。
安神藥的方子裡大多都是些助眠的藥物,再加上永寧這大半天下來心緒起伏也著實是累著了,一碗藥下去,便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迷迷糊糊間,倒還記得拉著房玄齡的手,將林邑之地多礦產的訊息告訴了房玄齡,又把自己關於擴大利益、置換使節的想法說了個大概,這才沉沉睡去。
房玄齡看著沉睡的女兒,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孩子的想法雖然幼稚了些,用心卻是好的。只是,她如今尚不滿七歲,怎麼就總是惦記著這些事呀……
他輕輕的揉了揉額頭,今天的事,他的確還要好好的想想——不止兒子的“命”,更有閨女的“病”!
其實他在書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