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陪著肖姬跪在那裡的另一個姬妾,跪趴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嚇得直髮抖。韓王也沒心情理會她,只揮了揮手,打發她下去。
韓王看著房玄齡波瀾不興的臉,那份尷尬就別提了。他自己也奇怪,這房玄齡從來都是溫溫和和一個人,跟他說話也帶著恭謹,可是他怎麼就是看見這位就覺得心裡發憷呢?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韓王強笑著說道:“都是小王管教不嚴,讓房相見笑了……”
房玄齡終於把手裡那杯快涼了的茶給放回了几案上,衝著韓王一拱手,平緩地說道:“我這長女出生之時,正是我投了還是秦王的陛下之時,待大勢已定,我雖接了她們母女來了長安,可是卻仍將心思放在了政務之上……後來回想,對永安,我有愧,於是後來又有了這小女兒,便忍不住加倍疼愛!”說到這兒,他的語氣突然加重,目光也凌厲了起來:“我今日只告訴王爺一句,我房家的女兒個個都是寶!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許別人欺負了她們!”
韓王的臉色“涮——”地一下白了,而房永安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永寧吸了吸鼻子,站到了房玄齡身邊,輕輕地拽住了他的袍子。
“韓王殿下,”房玄齡依舊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緩緩地說道:“今日咱們且將話攤開來說,你這些年與永安離心,可是為了潞州刺史許志安多次上書彈劾於你之事?”
韓王臉色一變,目光迅速地從屋裡侍候著的宮女、太監身上掃過,這些下人從來都是有眼色的,一個個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房永安看著韓王冷笑了一聲,說道:“王爺難道還想否認?您可不止一次對人抱怨白白搭上了嫡妃的位子,卻沒派上用場……不是嗎?!”她眼睛裡面的惱恨不加掩飾,當著父親、妹妹的面,她只想發洩一次!
房玄齡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冷哼了一聲,說道:“看在你是永安夫婿的份上,我就提醒韓王殿下一聲,皇上不需要能幹的、沒有劣跡的蕃王!皇上更不喜歡有野心、有能力的蕃王!以後韓王行事,還請三思!”
韓王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如果說房永安的話只是讓他尷尬惱怒,那麼房玄齡的話,就實在是讓他後怕驚懼了……
“韓王殿下,”房玄齡卻沒有停止對韓王的打擊,他雙手交握,意態輕閒地坐在那裡,繼續說道:“韓王殿下在朔州養的三千私兵是想幹什麼用的?去年韓王府的書吏去單于都護府做什麼去了?三年前遼州刺史舞弊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韓王殿下難不成真以為自己瞞得過誰不成?!”
房玄齡對韓王其實一直都沒什麼好感,當年如果不是皇帝一意孤行,事先都沒透過風聲給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女兒嫁給韓王的。這些年,他經手的事務,只要是有關韓王封地的,都是直接轉交給皇帝,讓皇帝親自過問的。不是說他不關心女兒的生活,只是這些事他置身事外,反而好處置。
他口中所說的這些,都是皇帝曾經發過脾氣的大事,最後都在他的轉圜下輕拿輕放的解決了。皇帝如今對韓王不僅有戒心,在房玄齡的疏解下,其實對他也稍稍放下了些心。韓王年輕太輕,行事火氣太壯,瞻前顧後,猶疑難決,在皇帝和房玄齡這些經歷過真正的鬥爭的人看來,他還顯得太嫩!
皇帝這次之所以召韓王夫妻帶著世子進京,其實本身就有留他們夫妻長居長安的意思,只是一時沒有找著合適的理由。房玄齡本來還只是想讓女兒帶著孩子們留下,可是看著韓王如今這個樣子,他心裡也默默地贊成了皇帝的想法——這人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的好,要不自家大閨女還不定被他牽累成什麼樣呢!
韓王早在房玄齡提起朔州的私兵時,便大驚之下站了起來,待房玄齡的話說完,他臉色慘白地又跌坐回了位子上。房永安也一臉驚色,她知道韓王私底下是有些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