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心裡那叫一個恨喲偏偏皇后方才脫口說出了岷仙派的名頭兒,此刻這帽子卻也不好再戴在辯機的頭上,而且她也並不敢輕易對著辯機說出那一個“留”字。十餘年未見,辯機身上的那股氣息雖是似隱似現,可是對永寧所產生的威壓卻強出當年許多,若說當年永寧尚能全身而退,如今怕是不敢如此篤定了……而且,此時此地,也並不是個能動手的地方,辯機或可毫無顧忌的動作,可是是不管是她,抑或是那些能聽她調動一起捉拿辯機的將士,怕是都要縮手縮腳的,難成局面。
但是若是任由辯機就此離去,永寧是卻是萬萬不甘心的,她悄悄地把求助的目光拋向了魏徵。魏徵卻是有些愣然地看著辯機,一時竟沒留意到永寧為難的眼神。
剛才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后身上,並沒有太注意辯機的容貌,等著聽到了永寧與辯機的對話,才認真地打量了起辯機,只是他越看越是心驚。就辯機那眉眼本就是李氏皇族特有的形狀,精神英挺,又帶了三分幾不可見的異族之姿,尤其是他低眉淺笑的樣子,竟是與當年的隱太子李建成,如出一轍……
辯機當年藏身於韓王封地之事,李世民與房玄齡私下裡處置之後,也多少有些風聲露了出去,雖然大多數人都並不清楚這隱太子的遺腹子究竟是誰,長什麼模樣,但是卻也隱約得到了辯機出家的訊息。魏徵本是李建成麾下的謀臣,對李建成自有一份故主之情,只是在當時那種情勢之下,反倒不好有什麼動作,一言一行卻更當謹慎,生怕處事不當,被李世民所疑,毀了自家的平安不說,怕是也會連累了本來日子就不好過的辯機……
這些年來,他刻意地不去打聽辯機的下落,始終在心裡安慰自己,那孩子還活著,即使艱難也必定還活著……等著後來李世民下令僧道還俗的時候,他當時專門留意過這方面的昭令,也打聽過各處寺廟、道觀的動靜,竟是沒有發現半點異處,從此他也只以為辯機已經還俗去了,心裡更是安穩……
可是此時辯機形容挺拔、衣袂飄然地站在那裡,卻讓魏徵又喜又憂。他只以為辯機是還俗之後,才投在了那些修真門派之中,身後有靠,這自然是可喜之事,但是眼下辯機牽扯進了謀逆之事,又趕上他那個身份,若是再讓人給抖了出來,那可就真成了**煩了……
魏徵這一恍神不打緊,可把他身邊的王圭給急壞了,這還怎麼都沒怎麼著呢,元兇之一眼看著就要跑了,哪裡能這麼便宜他?可是王圭急切之下,又實在不知該如何行事,只得狠狠地掐了魏徵一把,硬是把魏徵給疼得清醒了過來。
魏徵的眼神終於跟永寧對上,只是老先生心裡著實不好受呀結果他卻是一咬牙,急行了幾步,硬是伸手攔在了辯機的身前,也並不與辯機說話,只要求著永寧解釋目前的狀況……
永寧心裡半點不比魏徵輕鬆,不單單為著辯機這一出,還有李治最初衝動之下做出的那些不顧自己安危的事情,也不是能直言於人前。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簡單地敘述了一番。只是敘說的時候,她的目光始終都不曾離開過辯機……
對著辯機那一身世俗的裝扮,和一頭飄逸的秀髮,永寧卻是並沒有覺得吃驚,畢竟當日辯機的表現,就已經有了還俗的跡象了,今日再見,別說他沒有穿著僧衣、光著頭了,就是身後跟著個三妻四妾的,永寧也是不會覺得奇怪的……
辯機讓永寧不習慣的,卻是他看她的眼神。不是看不懂,而是不能看懂,不可心看懂……
第一卷 風雨長安 第二七八章峰迴
第二七八章峰迴
魏徵等人自然聽得出永寧的敘述有些不盡不實的地方,可是卻也不好逼問內中詳情,只一個個低頭深思,偶爾互相低聲議論幾句,或是僅僅只是眼神交流一番。
永寧本來早就打算好了,到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