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慢了起來,尚趕不上李治康復的速度,只把李治煩悶得一榻糊塗——早就打點好的冊封新後的大典,卻是遲遲難以確切定下日期。
永寧對那些身外之事卻是秉持著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度,只一心照顧自己的身體,順帶給被嚇壞了的孩子們做心理輔導。
眼看著一切都漸漸地步上了正軌,似乎已經再沒有什麼值得操心的大事的時候,偏偏辯機就又跑出來搗亂——他居然悄沒聲地混進了宮,把沁華給“偷”走了
永寧看著被亂成一團的宮人帶給她的留書,心裡真是恨不得把辯機砍成八段什麼叫她家閨女看起來是個修煉奇才?什麼叫他就勉為其難地收為弟子?什麼叫出師之日便送她閨女回家?……再怎麼天賦異秉的修煉奇才,也不可能於一、二十年間修煉有成吧?那等她閨女再回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在人間了
而且,永寧對辯機那種深深的忌憚,讓她很難相信沁華在辯機身邊,能受到良好的照顧,再加上辯機那複雜莫名的身世,天曉得他會不會把氣撒到沁華身上……永寧是越想越心急,越想越害怕,也顧不才養得見了些起色的身體,便想親自去找了沁華回來。
李治得到訊息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攔下了永寧。看過了辯機的留書,又聽了永寧哽咽著講說了辯機的身份,和諸多不妥之處,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扶著永寧重新回榻上躺下,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沁華,可是如今你卻要去哪裡找那辯機?前些日子玉垣山一戰,那些世外宗門實力大損,一個個都撤回了自已的門派,如今外面再想遇見一個異人修士,卻也是難事……而且,你也實在不用將那辯機想得太過不堪,他對沁華當不至於起什麼壞心才是……”
永寧冷靜了一下,才微微眯著眼看向了李治,緩緩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李治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也有些飄移,整個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永寧也不說話,只是那麼安靜地盯著李治看,直把他看得心裡發毛,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其實辯機前幾日來見過我……”
“什麼?”永寧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用力地拉住李治的手,問道:“他來做什麼?”
李治安慰似地輕撫著永寧的肩頭,低聲說道:“他如今已然是索情宗的宗主了……他這宗主之位,卻是父皇暗地裡支援著他謀奪到手的……說到底,這天下還是我李家的天下,又豈能任由那些自稱是世外之人的人輕易掌控,謀權奪利?他雖對我們父子多有芥蒂,可到底身上也流著我李家的血,再說又有足夠的利益驅使……”
永寧眼神有些渙散地,接過李治的話頭兒,繼續說道:“為了保證這種利益可以傳承下去,所以他要培養出一個繼任者出來,而同樣出於傳承的目的,這個繼任者的人選也必須同樣出身於皇室……”
“阿房……對不起……”李治真的感覺很無奈,為了保證李琮的安全和他絕對繼承人的身份,這個繼任者的可選範圍並不算大,只是他一直以為辯機會選擇李鈺,卻沒成想最後被辯機帶走的居然會是沁華……
永寧不再說話,只是眼睛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