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不遠處停下腳步,再三囑咐阿蓮卡:“在這裡乖乖等我,辦完了正事,我可以帶你去逛逛市集。千萬不要到處亂跑,知道麼?”
“嗯。”阿蓮卡心不在焉地點頭,目光已經瞟向不遠處沿街叫賣假髮的老婦人。我無奈地摸摸她的頭,也不便再多說,轉身進了青石房。
房間內十分寬敞,酒氣猶存,但打掃得還算乾淨。厚重的窗幔遮擋住陽光,使得四周略顯昏暗,廳內外沒有點燈,一副停業勿擾的模樣。好不容易眼睛適應了這裡較暗的光線,才發覺石壁上描繪著金牛形態的奧西里斯神與裸體的埃及美女,以及祭祀月亮女神貝斯特時酒醉荒靡的場景。我不覺皺起眉頭,尷尬地抬手圍緊了面紗,將視線轉向別處。
“什麼人!”有粗魯洪亮的聲音忽然響起。伴隨著不遠處的珠簾一陣晃動,大廳另一端閃進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是個健壯結實的男人,他舉著半盞油燈,戒備地打量我一番,粗聲粗氣道:“祭司大人,今天我們這裡入夜才營業。”
我沒有說話,徑自從包袱裡拿出秘燈那封信,遞給男人:“烏媞雅小姐的信。”
男人舉著燈看了眼信戳,臉上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他朝我微微頷首道:“大人稍等片刻,我去請小姐出來。”
語畢,他便揣著信件,急匆匆往珠簾後走去。
看他輕車熟路的模樣,秘燈和這個烏媞雅通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百無聊賴地在雜亂的桌椅間踱步,時而檢查一下披風和麵紗是否完好。
不到一刻鐘,珠簾又是一陣碎響,聲勢不小,似乎來了不少人。我略感不安地看過去,首先走進來的是名婀娜曼妙的女子,她一看見我,便立刻揮手示意將我捉住。幾個男人動作迅捷地走上前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黑色披風。
一襲長髮順勢披散下來,我頓時聽見周圍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像月光般皎潔明亮的顏色,是他們從未見到過的。
那女子也顯得十分詫異,不由走近了些。一眼看上去,她大概與我同齡,身上瀰漫著昂貴的迷迭香料氣味。她抬起滿是金質細鐲子的手腕,纖纖玉指提起我的下巴,一雙媚眼是與秘燈相似的棕色,面板也不同常人的白嫩一些。她細細地打量我的面孔,櫻桃唇滿是戲謔:“喲,還是個異族美人?”
她將臉湊上來,不懷好意地感嘆道:“不在宮中好好伺候法老,卻來做信差,真是難得。”
我擰眉看了看她,掙扎著甩開她的手:“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她似乎被我的問題逗笑了,食指柔若無骨地劃過我的臉頰,“我一個女人家,能對你幹什麼?只是哥哥說了,反正你私逃出宮已是死罪,倒不如我們動手,為你留個全屍,也算一樁善事。”
……哥哥?他們還真的是兄妹?我微微怔住,心中突然明白過來:“秘燈決定我去送信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著了,對嗎?”
烏媞雅挑起眉,讚許地看了我一眼:“算你聰明。哥哥一向行事謹慎,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
她輕哼一聲放開我的下巴,對押著我的男人命令道:“拖出去吧,手腳利索點……哎,可惜了這麼好的美人坯子……”
她的那些手下訓練有素,我還來不及喊一聲救命,口中便被塞上了布條。緊接著,他們將我捆綁嚴實,裝進了麻袋。
我不知被他們扛著走出了多遠,混亂中只聽見有河流湧動的聲響。是尼羅河嗎?我在心中猜測。也不知道我死了,是否就能回到我的時空去。只可惜月亮女神王冠不見了,如果回家見到姐姐,該如何向她交待?
這樣想著,好像我真的能夠回去似的,心中竟也沒那麼害怕了。
……等等,王冠?
初見王冠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