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我就是在那個鎮子上長大的。”
拉美西斯用一種十分玄妙的眼神看著我,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我敢打賭這些名稱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於是我又有些無奈:“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遲遲不願告訴你,就是覺得你會不信。”
自然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在幾千年後……
這句話我還沒說出口就直接抹掉了。我怕我說出來不但會被當成阿波非斯,還是個神經錯亂的阿波非斯。
拉美西斯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直截了當地對我提出要求:“既然如此,我打算傳召你的家人進宮。畢竟是你的婚禮,他們有到場的義務。”
什麼?我愣了愣,看他一臉嚴肅,絕非是在開玩笑,不禁十分牴觸地皺起眉。
我知道這位深藏不露的法老想要幹什麼。如果我的家人出席婚禮,流言蜚語就不攻自破了。另一方面,這也會成為我不得不顧忌的牽絆,使我無法再隨心所欲逃出宮去。
但同時我也心知肚明,這場婚禮從頭到尾就是拉美西斯自己一廂情願,我之所以會答應他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就算我想把家人接過來,怎麼接?
而且讓我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成為拉美西斯一百多個妻妾中的一員,我死也不願意。
我臉色有些難看,生硬地說了句:“我沒有家人。”
“據我所知,你有一個十分疼愛你的姐姐。”拉美西斯不溫不燥地說,“菲狄安娜,你這麼快就忘了晚餐時對我說過什麼?”
“……”
我鬱悶地瞪著他,回想起晚餐時的對話,忍不住有些懷疑拉美西斯那時候是不是在故意套我的話。
拉美西斯繼續用那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著,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你的家人進宮,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你放心,我會吩咐塞斯哈特祭司設計出最奢華的宮殿,讓他們居住……”
我打斷他的話:“如果我的家人始終沒有出現,你是不是也會像其他人一樣,不再信任我?”
我的話似乎讓他想起剛剛在伊西斯神廟發生的一切。我露出有些輕蔑的笑意:“你如此在意這件事,不就是因為無法打消你心中的懷疑?拉美西斯,承認吧,你根本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喜歡我。”
沒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我最需要有人支援我的時候,他猶豫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計較,我腦袋裡始終無法忘記那個時候他的眼神。
對於今天在伊西斯神廟發生的事,相信明天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即便大婚當日不會有信徒暴/動,王室這關恐怕都過不了。連我都不禁想勸拉美西斯放棄算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陣,表情透著嚴肅。他胸前的寬項圈綴著許多水滴形狀的金片,即便是最微小的動作,也會讓它們陣陣作響。那響聲在氣氛壓抑的沉默中顯得很突出。
他聲音低沉:“你是在怪我。”
我條件反射地否認:“……沒有。”
話音未落,我便沒來由地一陣心虛,便立刻轉過頭去刻意地冷落他。他站在那裡很久都沒有說話。
“那麼,好好休息。”他突然說,“所有的事,我來處理。”
☆、神秘人(一)
這樣美麗的夜晚,我通常是在安德里小鎮上某一處貴族宅邸中度過的。
那雕刻成雪花形狀的燈臺裝飾因折射光線而變得璀璨晶瑩,珍藏多年的純釀紅酒,切割整齊的糕點,貴婦人身上濃郁的法國香水味。忽明忽暗的珠寶首飾匯聚成一條星河,我流連其中,像大多數名媛淑女一樣,拘謹地微笑,在父親用滿是自豪的口吻向別人介紹我時高貴優雅地掂起裙腳行禮。
大多數人都會為我少見而迷人的相貌所陶醉,對我讚不絕口。這十八年來我所參加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