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過去的時候,蔣方年坐在那個小凳子上,長腿屈著,低頭削著土豆,看上去可憐的不行。
蘇荷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可憐的不是他。
而是土豆。
蘇荷實在忍不住,提醒他:「這是土豆皮,不是西瓜皮。」
蔣方年聞聲抬頭,看到蘇荷了,緊皺的眉頭松展開。
他拖了個椅子過來,又把唯一的電風扇對著她:「你先坐一下,馬上就好了。」
蘇荷問他:「你是第一次削土豆嗎?」
蔣方年神色微變:「當然不是啊。」
蘇荷似乎不信:「那怎麼……」
她看了一眼他手上那個被他削的不剩四分之一的土豆。
……
這幾天都是高溫,室外溫度三十七八度,蔣方年的衣服都被汗沁濕了。
他張口胡謅:「因為土豆中間的地方最好吃。」
蘇荷忍住笑,「這樣啊。」
趙毅在旁邊的田裡和她打招呼:「小荷花來了啊。」
蘇荷應聲看過去,發現他和蔣方年的狼狽差不多。
她嘴角帶著笑,沖他點了點頭:「恩。」
趙毅拿著剛摘的青菜過來,拿了個盆去水龍頭下接水,又把青菜全都倒進去。
蘇荷看他洗青菜像是在洗衣服,有些擔心這些東西被他搓碎。
卷著袖子過去:「我來吧。」
遲緣在廚房做飯,蘇荷洗完青菜以後進去幫忙。
東西都弄好以後,已經是下午了。
落日西垂,不再像中午那麼熱了。
蘇荷把菜端出來,她的手藝很好,色香味俱全,就是量很少。
蔣方年削皮就跟剁肉一樣,剁的還是那種大塊的紅燒肉。
遲緣說今天就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旁邊有一條小溪,吃完飯後,蘇荷和蔣方年去那邊走了一圈。
她脫了鞋子踩進去,涼意從腳底傳上來,驅走體內的燥熱。
她只敢在邊上走,再往裡就很深了。
蔣方年一直在旁邊護著她。
天色漸暗,耳邊甚至能聽見蟲鳴蛙叫。
他突然開口:「遲緣說你昨天吃醋了?」
嘴角微挑,眼眸眯著,分明帶著那麼一絲不懷好意。
蘇荷別開臉,沒說話。
蔣方年湊近了她,輕笑出聲:「真吃醋了?」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蘇荷搖頭,穿上鞋子上岸:「不是因為這個?」
蔣方年跟過去:「那是因為什麼?」
她停下腳步,內心如天人交戰一般,終於下定決心問出口。
「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七年,明明……」
「我也沒有那麼好的。」
是啊,她又沒有多好,喜歡他的女生比她優秀的太多了,他卻偏偏喜歡了她。
一喜歡還是七年。
空氣中的風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沒有蟲鳴和蛙叫,安靜的只剩她的心跳聲。
蔣方年伸手抱著她,聲音輕柔:「優秀的人那麼多,我要是每一個都喜歡那多累啊。」
蘇荷欲言又止:「那你怎麼……」
他打斷了她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所以我就選了一個最優秀的人來喜歡。」
「她不光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還會畫漫畫,做飯也很好吃。」
「最關鍵的就是。」
——只要她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就很高興,呼吸會急促,心跳會加快。
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