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們失態的看著他。
從登基以來,李治就沒展露過強硬的一面。此刻他坐在那裡,目光中全是大家陌生的威嚴。
從未有帝王天生軟弱,唯有的軟弱只是被形式逼迫。
長孫無忌看著自己的外甥,心中微動。
隨後彈劾依舊。
宰相們沉默,並不代表他們贊同皇帝的意思,只是皇帝從未有過的強硬,若是宰相反對,這將會是李治登基後的第一次政治危機。
「這便是帝王手段。」賈平安吃著燒烤,隨口說著:「所以你無需擔心。宇文節和柳奭做了宰相,關隴的勢力又一次膨脹了起來,陛下想藉此來彰顯自己的威嚴,若是宰相們敢阻攔,他就敢出手!」
「出什麼手?」蘇荷隨口問道。
「那便是提前決戰了。」
但……作為一個穩重的人,賈師傅早就有了後備方案。
晚些,國子監祭酒肖博上了奏疏。
「那南源請原先在國子學打過大唐的學生,當時本想趕走他,可有人勸說,說畢竟是外藩人,好歹再給一次機會,於是就留了下來。今日得了訊息,國子監上下義憤填膺,請求陛下處置了他們。」
這是一次絕殺。
就在李治和小圈子博弈的時候,國子監來了一個神助攻。
頃刻間宇文節變色請罪,柳奭說自己糊塗了。
李治坐在那裡,覺得這次勝利來得有些太順利了些。
他原本的打算是藉此機會來建立威信,一步步的讓自己的威權積累起來。而最好的雞就是宇文節和柳奭。
他微笑著原諒了兩位宰相,等他們走後,卻很是不屑的道:「宇文節上來才沒多久,就提拔了三人,全是自己的親信。柳奭和宮中的王氏暗中通訊,這是意欲何為?」
王忠良只覺得脊樑骨在發寒。
皇帝竟然早就準備好了殺手鐧,只等事態發展下去,在恰當的時候引發出來,一舉擊潰對方。
「不過留著也好,以後說不定能用上。」李治輕鬆的起身,說道:「肖博那邊去問問。」
王忠良去了,晚些回來說道:「陛下,上次南源請打人,賈平安正好在國子監和人討論學問,說是給年輕人一次機會,否則一棍子打死,他回了倭國豈不是要被家族重懲?還說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慈悲為懷。」
李治的臉頰顫抖了一下,「朕覺著佛祖都想一巴掌拍死他!」
王忠良不解。
李治負手回去,坐下後吩咐道:「弄了飯菜來。」
王忠良出去,半晌才想起皇帝的意思。
以賈平安今日一打四的兇殘,他豈會是慈悲心腸?當日他為何要為南源請說好話?多半是挖坑,就等著機會一舉把對方埋了。
也就是說,賈平安從一開始就對倭國人沒好感。
這個坑真是挖的夠犀利啊!
王忠良覺得自己遲早會笨死。
……
賈平安才將到家,程處默就來了。
他帶著幾輛大車,大車上全是禮物。
「這不好吧!」賈平安看到了許多珍貴的東西,想想老程征伐多年,在那等亂世中不知道弄到了多少寶貝。
看看那高大的珊瑚樹,丟後世去起碼也得換一個小院子。
看看那隨便堆放的字畫,嘖嘖!就像是廢品般的。
程處默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真摯,心中不禁感動,「阿耶已經能下床了,說是本想親來,可若是來了你家還得鄭重準備,所以就讓某來了。」
禮物被送了進去,賈平安陪著程處默說了一會兒話,然後等他一走,杜賀就來了,眼睛放光的道:「郎君,全是好東西。」
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