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後點火。
「呯!」
瓷瓶爆炸……
尉遲循毓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可哪裡來得及,一塊瓷片就這麼插進了臉頰上。
砰砰砰砰砰砰!
碎瓷片四處亂飛,一個丫鬟的手臂中了一塊,尖叫著跑了出去。
屋裡就像是經過了一場浩劫。
此刻尉遲寶琳剛到家,正在詢問兒子的情況。
「郎君,小郎君很是乖巧,才將學了回來。」
管家一臉的欣慰,尉遲寶琳微微點頭,覺得給這個兒子尋了個好事兒,果真不錯。
權貴的孩子怎麼教導,這是個大問題,和世家門閥的傳承有序不同,那些類似於暴發戶的權貴基本上不怎麼懂得教導孩子,以至於富不過三代就成了一個社會性的問題。
大唐也是如此。
老子英雄兒平庸。
你看看程知節,看看尉遲恭,再看看李勣……
老子厲害的一塌糊塗,兒孫卻平庸的一塌糊塗。
皇帝說是學新學,尉遲寶琳第一個給兒子報名,沒想到還被選上了。
「郎君,外面許多人說新學就是當年儒學的刀下亡魂,如今再度死灰復燃,當誅之。」管家高興之餘,擔心自家小郎君變成了皇帝的炮灰。
在這個時代,人先想到的是家族,其次才是國家。所謂家國天下,家在前,國在後。
尉遲循毓邊走邊說道,「先看著,那新學某問過盧國公,說很是厲害,學了再說,就算是出了岔子,陛下也會收拾,再有……大郎只是學生,和他無關。」
有事兒先生倒黴,關我兒子屁事?
這便是尉遲寶琳的想法,管家卻覺得一點都不錯。
「本該如此。」
「救命……」
才將走到後院,就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
尉遲寶琳面色一冷,「拿了來!」
很快兩個女僕被帶了過來,其中一人手臂流血。
「阿郎,小郎君他……」那侍女才將說到這,竟然就嗝兒一聲暈了過去。
「大郎!」尉遲寶琳心中一急,就往後面跑。
他一路跑到了尉遲循毓的房間外,就見兒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臉頰上還插著一塊瓷片。
「大郎!」
尉遲寶琳差點暈倒過去,喊道:「來人吶!來人吶!」
鄂國公府雞飛狗跳了一陣子,等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後,尉遲寶琳勃然大怒,當即進宮求見。
進宮見到皇帝後,尉遲寶琳大哭,「陛下,臣差點就痛失了大郎了!」
嗯?
李治皺眉,「說清楚。」
尉遲寶琳說道:「不知那掃把星教授了大郎什麼,先前大郎在家裡跟著做,結果瓷片橫飛,大郎的臉上插著一塊瓷片,陛下,若是那瓷片往下些就是咽喉……」
這是什麼東西?
李治被他說的沒頭沒腦的。
「確定是賈平安教授的?」
他覺得賈平安不是那等坑人的禍害。
但他旋即想起了以往賈平安的那些操作。
「陛下,就是那掃把星教授的,臣懇請陛下……臣子明日就不來了,另外,臣子破相,陛下,臣心疼啊!」
尉遲寶琳痛哭。
李治看著他,想到的卻是尉遲恭。
尉遲恭悍勇無匹,最擅長躲避馬槊和搶奪馬槊,玄武門之變他和長孫無忌並列首功,堪稱是李世民這一系的大功臣。
這個大功臣如今蹲在家裡不知道幹啥,就一個尉遲寶琳在外行走,卻不堪大用。
但畢竟是尉遲恭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