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的頭髮,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地在他那原本威嚴的面龐上橫流。
“清婉,你怎能如此狠心!”洞庭水君的聲音已然嘶啞,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床榻邊,將樂清婉冰冷的身軀緊緊摟入懷中,彷彿要用自己的體溫去喚醒她。他的目光在樂清婉臉上游移,試圖尋找哪怕一絲生命的跡象,可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冰冷與寂靜。
此時的長秋府被濃重的哀傷所籠罩,侍從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水君那痛不欲生的模樣。而洞庭水君就那樣抱著樂清婉,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對周圍的一切都仿若不聞不問,心中只念著往昔與樂清婉相伴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成了最刺痛他心的利刃,每一次在腦海中浮現,都讓他的痛苦更深一分。
長秋水府的穹頂,折射著幽冷的光,仿若將歲月都塵封在了這斑駁的光影裡。洞庭水君獨坐在妹妹的臥榻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珊瑚雕琢的床沿,那上面還留著她往昔的氣息,馥郁而又哀傷。
“等仙醫到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他喃喃著,聲音沙啞破碎,像是被命運的巨網狠狠勒過,“我那時候,心就像被生生撕裂開,眼睜睜看著她生機消逝,怎麼能甘心,怎麼捨得……”他的眼眸中,往昔的驚惶與絕望翻湧,那是一場與死神的倉促賽跑,卻在終點前,摔得粉身碎骨。
憶起妻子大鬧的那幕,洞庭水君苦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你舅母罵我糊塗,罵我莽撞,可我顧不得了,滿心只想著不能讓她就這麼散了,沒了。”不顧滿宮的側目,不顧水族律法森嚴,他顫抖著手,將那承載著洞庭希望與靈力的七彩琉璃珠,緩緩置入妹妹毫無生氣的軀體,像是把最後的祈願,種進荒蕪的心田,盼著能綻出奇蹟之花。
:()遙遙一夢非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