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拍案而起,“阿兄,你捉到劫匪之後審已經問過他們了,對麼?他們不是普通的賊人,是被人收買,故意為難八孃的,對麼?呸,壞心思竟然用到八娘身上了,真是豈有此理!”他大為氣惱,細膩如瓷的面容上泛起片片丹色,連耳朵根兒也成紅的了。
“我桓十四已經夠毒辣的了,可我要害也只害外人,不會對付自家姐妹!刺史府的人真是蛇蠍心腸,連自家女郎也不肯放過!”他越想越氣,憤憤不平的嚷嚷。
桓廣陽示意他坐下,“阿奴,稍安勿燥。”
桓十四郎生了會兒氣,一屁股坐了下來,“刺史府的人太壞了,八娘真可憐。阿兄,要不咱們把八娘送到她阿父阿母身邊吧,好不好?她很想和她阿父阿母團聚的。”
桓廣陽不禁微微一笑。
他這個弟弟就是這樣的。方才還寸步不讓,定要讓任家女郎同赴京師,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費盡心思的搗鬼,現在覺得人家可憐,馬上便想放人,想讓女郎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了。
“從這裡到嘉州,水路八百里,陸路一千里。”桓廣陽聲音溫和而冷靜,“這樣的長途跋涉,若有孫慶之、仇大娘和她同行倒還罷了,孤身一人,帶著數名婢僕,如何使得。”
“咱家有的是人手。”桓十四郎心腸一旦好起來真是善良熱情的不得了,語氣熱烈的給出著主意。
桓廣陽失笑,“嘉州是誰的地盤?桓家派人護送她過去,是幫她呢,還是害她呢?”
桓十四郎張口結舌。
陵江王和桓家不對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結怨頗深,桓家這時候派人把任江城送過去,她在嘉州能有好日子過才怪。這麼一想,還真的是不能送她去嘉州。
既不能去嘉州,又不能回任家,那就只有跟著大船去京城了。
桓十四郎興致缺缺,意興闌珊,“阿兄原來不是為了我。”
桓廣陽:……
“表兄在麼?”外面響起少女斯文的聲音。
“阿敏來了。”桓十四郎精神一振,“阿兄不愛我,我不理阿兄了,和阿敏玩去。”
桓廣陽一笑,揚聲道:“是阿敏麼?進來吧。”
艙門開啟,庾清和庾涵姐妹二人並肩走進來,庾涵一臉快活的笑,“表兄好,十四表兄好,十四表兄也在啊,真是很巧。”桓十四郎對庾清沒啥興趣,看庾涵卻是很順眼的,忙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殷勤問她,“阿敏今天都玩什麼了?悶不悶啊?十四表兄陪你出去看雨,好不好?”庾涵嘻嘻笑,“今天還行,不算太悶,我和阿父阿母還有阿姐樗蒲,我贏了呢,嘻嘻。”
樗蒲是當時流行的一種賭博方式,類似後代的擲色子。
庾清文文靜靜的坐在庾涵身邊照顧她,婢女捧上茶來,她親手替庾涵倒茶,“妹妹,你要喝熱熱的茶方好。”
既然替庾涵倒了茶,不便落下桓廣陽和桓十四郎,也替他倆倒了。
將茶盞遞給桓廣陽的時候,庾清螓首微垂,秀美面龐間有嬌羞之色。
桓家嫡子,壽康公主親生,人物又如此俊逸出眾……庾清心怦怦直跳。
她已是二八芳齡,對自己的婚事自然有很美好的憧憬。在親友之間仔細斟選,桓十三郎當為最佳人選。只是可惜,她能見到桓十三郎的機會本就不多,而每次見了面,不管她安靜嫻雅還是活潑伶俐,總是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得不到他的青睞……
桓十四郎一心逗著庾涵說話,庾涵很高興,蒼白的小臉上有了血色,“……我今天手氣很好呢,擲出了一個‘盧’!阿父阿母都看呆了!”
樗蒲以五木為子,有梟、盧、雉、犢、塞為勝負之彩。擲出五子皆黑,名叫“盧”,是最高的彩。庾涵能擲出“盧”,大贏一把,自然是興高采烈,心花怒放,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