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我開心!又說我是退了毛的黑猩猩!那時候為什麼一天到頭的直不起腰來?餓呀,一天最多吃兩頓,吃一頓都很正常!
強子哥倆晚上上夜班,夏天的時候等不到飯點就得走。他一走就沒人買菜買饅頭,我就得餓著!我們又沒有冰箱,什麼也存不住,有中午的剩飯也餿了,哪敢吃啊!早晨他們下班回來就睡覺,我又得餓一頓。
每天就盼著中午吃飯,天大的事兒也不出去,必須等著吃完中午飯!為什麼我總鬧著買米呀,晚上可以弄碗米湯灌水飽!
那哥倆對我不怎麼上心,偶爾想起來留一塊錢給我,不過一個月也沒個十回八回的。我們的伙食費太少,他倆算得很仔細,不願意為了我單獨花錢。”
“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都餓成那樣了,還堅持玩兒什麼音樂呀!哎!你也不知道跟我要點錢,就不怕餓壞了嗎?”
我拿起酒瓶,把最後一點二鍋頭分了分。
“大姐,敬你一個!”
“敬酒都不會!敬酒得雙手捧杯,還得先乾為敬!”
“是!以後你多教教我!”
喝完酒,我點了根菸,抽了一口,遞給小宋。
“大姐,今時不同往日啊。現在你給我花點兒,我給你買點兒,都不算嘛!咱倆是物件的關係。那時候我憑什麼跟你要錢啊?老塔那我都不好意思伸手,憑什麼花別人的錢?名不正言不順啊!”
“傻逼!”
“這怎麼又罵上了!我沒說錯什麼吧?”
小宋把另外一條腿也從凳子空裡伸過來,用兩隻腳在我腿上摩擦著。
“不能白拿還不能借呀?你找我借錢不就行了嗎?”
“借好借,我拿什麼還?那時候根本沒有進錢的道,出去打雜兒都沒人要,都嫌我歲數小,怕我什麼都不會幹。勉強找點零工,給的錢又少得可憐。”
“先借點湊合活著,別餓死呀!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大擰種呢?”
“那誰知道你怎麼看上的!要不明兒咱去豁口讓瞎子給算算吧!沒準就是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讓你來我這兒還賬來了,就得跟著我生氣呢!”
“滾蛋!你還信豁口瞎子那一套!”
“我是不信!但是擋不住有人信啊,老聽人說起豁口那瞎子,好像名氣挺大的!”
“大個屁!瞎子早死了,咱倆沒認識的時候就沒那人了!”
“哦,死了。這個我真不知道。”
(注:民國時期到新中國成立前,北京城牆上總共被扒開了十個“豁口子”,我們說的這個是現在的東四十條橋位置,那裡曾經有個以算卦為生的盲人。)
“大姐,你父母兩邊都沒有兄弟姐妹嗎?”
“我媽那邊有個妹妹,比我小七歲。我媽不:()愛在搖滾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