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幾分鐘,我就要跑到廁所去照看一下洗衣機,再加上一些沒必要記述的內容,不知不覺就聊到快兩點了。看老塔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意思,索性就陪著他聊下去。
喝了口酒,老塔笑著問道:
“嘿嘿,斌子,你覺得新樂隊叫‘北狼’怎麼樣?”
“不怎麼樣!”
“嗯?”
“我覺著小宋的父親說得對,幹嘛非得標新立異,弄得奇奇怪怪的!樂隊名字還是樸實一點兒好,越接地氣兒越是容易讓人記住,俗中帶雅的、親民的最好!”
“你有好名字嗎?”
“沒有!”
“得!回頭慢慢想吧,我原來還想過叫‘野人’呢,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不是咱們的風格!”
“對了,大哥,我看你茶室的東西見少,是不是處理呢?”
“是啊,茶室已經停業不幹了,從來就沒掙到過錢!我準備弄成排練室,光碟和磁帶也不賣了,咱沒證,抓住就活不了!”
“別不賣啊,好多人就指望著來你這淘點兒高貨呢!”
“刀頭上舔血的一樣,不弄了!前幾天差一點被查,好好玩兒樂隊吧。”
“大哥,這你可有點左了啊!弄排練室了就放裡頭唄,有檢查就說是自己收藏的,有熟人來了該賣還是繼續賣!”
“這個先不討論了,我琢磨琢磨再說吧,滿世界淘盤去也不少耽誤工夫!”
“也是,樂隊成員有計劃沒有?”
“暫時還沒主意,你、我、耗子都沒問題,張潔那你抓緊你問一下。”
“就一把吉他呀?”
“先這麼定吧!你和張潔一把吉他一個鍵盤配合著,我來貝斯,先這樣排起來。還記得燈節兒那天在北海碰見那小夥兒嗎?要能把那人拉過來也行,我看他彈琴有兩下子。”
“大哥你看好他呀,那我抽時間聯絡一下孟紅星,看看能不能找到。外邊吃飯的時候碰見過一回孟紅星,那大哥還替我們把賬侯了。”
“這個不著急,怎麼說都是生人,怕不好磨合。其實我想拉老周入夥的,又怕老周忙不過來,他也開了琴行忙教學呢。”
說到這,老塔重重地嘆了口氣,面色凝重地說道:
“斌子,你發現沒有,社會進步是越來越快,人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高,錢也越來越好掙了,可是搖滾圈兒的風氣卻大不如前了!從九六年你走了之後,突然心就涼了,覺著在這個圈兒混得特別沒勁,越來越玩兒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怎麼說,心不想死,可是老天爺不再給咱們那麼多生存的機會了。”
“大哥,我也恍惚有點兒感覺。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啊,港臺的個個紅,咱們土生土長的卻越來越萎靡。絕對不是咱們沒本事,可能資本的運作本來就不是以藝術為基礎的,也許掙錢多少本來就和藝術的高低沒什麼關係吧!”
“好了,斌子,不說這個了。好好幹,堅持下去,耐得住寂寞,受得住清貧,對得住自己就行!”
話題越聊越沉重,也就越來越沒意思。晾了一盆衣服回來,看老塔還在喝著悶酒不說話,我就找話題和他聊別的。
“大哥,你那電視劇的插曲寫的怎麼樣了?”
“剛弄出來套子,還沒寫詞,下個星期你把故事梗概拿過去看一下,完了咱哥兒倆一塊兒弄吧!撂下的時間太長了,這活兒也接得有點倉促,弄得我終於知道什麼是捉襟見肘了!”
“也別這麼說,就是狀態還沒恢復好!正好下週我沒什麼事,咱倆一起找找感覺。”
“東西修的怎麼樣了?”
“學徽大哥新拿來這四個都已經修好了,原來那幾個需要重新繞變壓器的也都繞完了,窗臺底下晾著的就是,等絕緣漆乾透了一裝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