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你給我唱一遍。”
因為沒有詞,我就哼了一遍,然後補充道:
“就記得這麼多了,回頭咱倆把這個弄出來吧,寫首歌,你來唱。”
小宋皺皺眉,好像有點為難,說道:
“不怎麼好聽啊!你自個去弄吧,我也不會唱歌!你寫好了,就拿去給田震唱,我喜歡聽田震的歌。”
“我可巴結不上,人家那是多大的腕兒啊!我夠得著嗎?”
“那你就自個兒寫,自個兒唱!錄成磁帶送給我。”
“好!我一定把這首歌寫出來!”
答應得很痛快,但我一直沒有寫完那首給小宋的歌,直到現在,我為她寫了這麼多文字,但是那首歌卻一直沒有寫出來!
從小宋本子上潦草的字跡可以看出來,她寫這首散文詩的時候,要麼是喝醉了,要麼是哭迷糊了!我努力還原著她當時的狀態,還預設了一個被戀人拋棄的前提,才勉勉強強算是弄完了。
風吹來的時候,
耳朵聽見頭髮說:
你從來沒在意過我,
無論我怎麼撩撥!
雨落下來,
眼睛才開始偷偷地流淚。
他知道,
這樣,
舌頭就不會發現我的苦!
眼睛默默地把黑夜熬盡。
天亮的一剎那,
光的刺痛,
才讓他想起,
活下去的理由。
是有一天,
還會下雨。
那樣,
我就可以,
再一次,
順其自然地接近你!
無情的剪刀,
切斷了頭髮的身體。
血,
卻在他的心裡滴了下來!
明明就在眼前,
可怎麼,
再也觸控不到你!
當我一筆一畫地抄寫完,小宋照舊拿過去看看很久。
我看她的表情又一次凝重,小聲地問道:
“這個我想不出來合適的名字,你看這個該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想不出來!能起名不早起了嗎?你有什麼合適的嗎?說說!”
“也許應該叫《距離》,我剛才也是想了很多名字,感覺這個還靠譜一點兒。”
“那就叫這個名字吧!距離……挺合適的!”
於是我在抬頭留好的位置上,寫下了“距離”兩個字。然後問道:
“還撕下來嗎?”
小宋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
“你再抄一回吧,一人留一份!”
說完又開始撕我的本子。我又問了一句:
“小宋,昨天那個我還記得,我能自己抄一份留著嗎?”
“隨你的便吧,我走了。別給別人看就行!”
小宋的思想好像還在那篇作品裡,丟了魂一樣。剛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拿打火機。然後又回來,拿腳踏車鑰匙。
我想她一定是在感情上有些挫折,雖然初稿有些用詞不夠準確,有的語句不夠通順。從那字裡行間滲透出的黑暗氣息中,完全可以感覺到她當時的無助和淒涼。
小宋也沒有對我說當時的經歷,沒有說她的感覺。但是那種傷、那種痛、那種苦,無需體驗,也不用接觸。因為共鳴,在看到那些文字的一瞬間,就已被觸發!
我開始有一點心疼她。
同時我也知道。感情不在了,華麗的辭藻也就枯萎了。
不管是悲、是喜,都留在了表面。
紙上的字,都是在刻意地隱瞞著內心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