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給完租排練室的錢,就告訴我們各自出發去德外的一家飯店。我不知道長春是怎麼想的,那個飯店就在老塔家的衚衕口,離家只有不到三百米。是不是這個傢伙有意為之,可能吃完飯就知道了。
劉建軍因為又要帶軍鼓,又要帶鑔片,來的時候是打的車,這會兒就和我一起坐張潔的車。車子剛剛啟動,他就套我的話。
“小孟,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我故意和他繞圈兒,回答道:
“開學前就回來了。軍兒哥,年過得怎麼樣?看你氣色不錯,一定是吃得好,喝得好,過了個舒舒服服的肥年!”
“還成,還成!哈哈,不算肥,沒餓著!多怎開得學呀?”
“星期一報到,星期二正式上課。”
我讓你自個兒數去吧,就是不告訴你幾月幾號,你問我就說忘了!
“這個星期剛開學呀?”
“可不嗎!我們開學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學都這樣,反正我們那個破學校裡都是些個學習不好的,混個畢業證就拉倒了。要說咱們樂隊真是不錯啊,清華的、北大的,全是最好使的腦子!唉,張潔,你們是星期幾開的學呀?”
張潔也聽出來我一直在和劉建軍窮對付,兩眼緊盯著路,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們是週六日就開始報到,週一就正式上課了。”
劉建軍哦了一聲,剛想說話,我就給他堵了回去。
“軍兒哥,看沒!人家北大給兩天的時間報到!這說明什麼呀?說明人家北大學生多,一天忙不過來!早知道當初就好好學習了!那時候要多努努力,沒準我現在和張潔就是同班同學了!軍兒哥,你家小孩兒多大了?”
“四周多!”
“該教識字和算數了啊!從小就得打好基礎,可一定得讓孩子上個好學校。哪天需要反面教材了,把我扽過去,我去給大侄子現身說法,告訴他上個二流大學多讓人看不上!”
“玩笑了,我這中專畢業的,還沒上過大學呢,要說反面教材,那得是我當。兄弟,最近寫歌了嗎?”
“還真讓軍兒哥你給問住了!光在家貪戀那點好吃的了,這肚子一飽啊,就光想躺著!別說寫歌了,寒假作業都差點兒沒寫完。”
“抽時間寫寫歌,咱們也得有點兒原創!”
“那是,那是!不過我這水平太低,學的時間又短,寫不出什麼好的來,寫歌這事還得指望幾位大哥!你和周老師、洪飛大哥總在一起,人多了點子就多,寫歌應該輕鬆得多吧?這幾年是不是積攢下不少的成果了?”
“我們也不怎麼在一起。平時都是各寫各的,也沒在一起碰過,都知道自己寫的不行,不敢拿出來。”
“軍兒哥謙虛了!哪天咱們都拿點自己的歌出來,一起排練一下,互相學習學習,也互相幫忙歸置歸置。軍兒哥你說怎麼樣?”
“抓機會吧!”
長春一直不給這些人排練自己原創的機會!每次都是他安排演出的曲目,每次都是他拿譜子,我們跟個機器一樣的完整演奏下來就行。長春自己寫的歌偶爾也排練一下,但是長春不專注於寫歌。每次只要大家對他的原創一提意見,他就讓我們繼續排練翻唱歌曲,從不因為磨合原創作品耽誤花錢的排練時間。樂隊只是他的跳板,除了掙錢,就是給他更多的曝光機會,刷他自己的知名度。
周路平一直在寫歌,也一直想發展一個屬於自己的樂隊,並不想僅僅依靠琴行維生,也盼著有朝一日能走上更大的舞臺。他最鐘意的是洪飛,可是兩個人性格上又有太多的不合,所以一直只有劉建軍一個鐵粉。
這幾個人湊到一起是純粹的草臺班子,反正早晚會鬧矛盾散夥,真不如就像張潔所說,攪和攪和他們!既然劉建軍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