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13日,星期五,天氣晴。
早晨起床的時候特別困,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都到了學校了,眼睛還是紅紅的。
並不是因為小宋昨天狀態不好,我就嚇得就睡不著覺,而是昨天和老塔寫了一宿的歌詞。
給那個電視劇寫歌的過程並不順利,我和老塔已經磨合了很久,但是依然進度緩慢。昨夜的六個小時也是在不停地尋找靈感和發現不足,不斷地推翻重來。
歌沒寫出來,但是詞卻寫了一首,自我感覺還不錯。老塔笑話我滿腦子都是小宋,幹什麼都不能專心。我就笑著說這才是愛情,如果不能時刻都想著對方,離完蛋就不遠了。
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茶室找昨天的草稿。特別怕昨天老塔喝多了給我扔掉,也怕自己寫錯了字,說錯了話。
好在詩稿還在!反覆唸了幾遍,也沒感覺哪裡不合適,推敲修改的想法也就放置在了一邊。
已經有些日子不抽菸了,聞著茶室裡嗆鼻的菸草味,稍微有些不適應。把詩稿摺好放進口袋,推著腳踏車就出了家門。
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給小宋打傳呼,什麼時間打,留言說什麼。到了學校也沒想好該怎麼做才最合適,直到上課了腦子裡還全是這幾天小宋的不正常表現。
中午吃完飯以後,實在憋不住了!找了個不忙的電話亭給小宋打了傳呼,小宋很快就回了過來。
她沒去北大找張潔,也沒有和方靜一起去宿舍休息,而是在加班填表格。聽到我又給她寫了詞,非要我馬上就唸給她聽。
我寫的是不太擅長的《海棠春》,還起了個名字叫《苦懷》。
夜半更深人未眠,昏燈下,獨寫詩篇。把酒囑斜月,莫要再食言。
寒風過處葉盤旋,直飄落,幾許思念。只盼早重逢,與卿共纏綿。
等我念完,小宋只是哼了一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大姐,我沒神經病,這最多算是精神病!相思嘛,就是精神上的問題,絕對不是神經系統的故障。不信你問老爺子,我真沒瞎說。”
“別貧!你真那麼想我?”
“甭管我是醒著還是睡著,哪怕是蹲廁所拉屎的時候,我腦子裡想的都是你!”
“滾!”
“說正格的,嘿!大姐你覺著今兒狀態怎麼樣?”
“幹嘛?”
“下午再排練一次,晚上就彩排了,我盼著你過來看呢!”
“過來接我。”
“是!”
“斌子……”
“唉!”
“沒事了,你掛吧。”
“嘛呀這是!大姐,有話你就說,怎麼學得這麼吞吞吐吐的了?你原來不這樣!”
“我愛你!”
“我也愛你呀,我的心肝寶貝兒!”
“可不興騙我!”
“說瞎話遭雷劈!”
“掛了,記得來接我。”
“放心吧,下刀子我也去!”
是不正常吧?
小宋這幾天一直這樣!
星期一我去做飯的時候,她就一直哭!我以為是發燒燒得她不好受呢,問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是光讓我抱著!好幾次以為她睡著了,剛一放下就睜眼,流著淚讓我再抱。
星期二也是愛哭,但是不再那麼恍惚了。又是親手又是親臉的,一勁兒在我身上蹭!要不是有言在先,我還以為她要和我同房呢……
星期三的時候,沒有了那麼多親暱的動作,可她又跟祥林嫂一樣了!這嘴呀,就跟那機關槍一樣,不停地說,不停地問!甚至連我大腿上的痦子、肚皮上的胎記,都挨個查驗了一遍。
星期四寫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