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比如這二狗子是不是真的打算買宅子,哪裡來的買宅子的錢?
還有如果真有錢買宅子的話,你看我姐怎麼樣,我姐人又漂亮,脾氣又好,就連耕田犁地都是一把好手啊。
她又不傻,有錢的孤兒,才是最佳的夫婿選項,小媳婦熬成婆,單從這個熬字,就能明白,家裡有婆婆的苦。
(沒有別的意思啊,這是民國,可別代入到現今)
大妮一把拽住自己的妹妹。
“姐,你拉著我做什麼,我就想問問二狗子,他是不是真打算買宅子,他哪裡來的錢買宅子,你說他會不會… …”
“閉嘴,盼弟,說話前得先經過腦子”
“姐,我有說錯嗎?”
“你沒有說錯,可你別忘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瞎打聽的,咱們村裡有誰提過爹是怎麼死的嗎?”
“他是該死!”
“他該死,可他也是咱們的爹,信不信,這事只要有人一挑起,咱們一家就會被戳破脊樑骨,不說你我,咱們倆妹妹都無人敢娶得,明白了嗎?
你當村里人沒有看出來,你想想,當時有人問過他是怎麼死的嗎,到現在,有誰提過他嗎,這是村裡的規矩,不該提的別提,一個字都不能提,提了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明白了嗎”
“我就想去問問,怎麼了”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信,一個孤兒,能攢起一份家業,你還真敢將他當孤兒看,你要不管住這張嘴,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別因為這張嘴,連累了來弟和招弟”
盼弟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難怪村裡人沒有人議論她們的爹,就連大姑娘小媳婦八卦時,都不提這一分一毫,這一提,她盼弟都敢提刀殺人。
“姐,既然二狗子這麼有本事,你嫁給她好不好?”
“就你這張破嘴,我想嫁,他敢娶嗎,開口二狗子,閉口二狗子,你還真當他沒有脾氣啊”
想到殘暴的爹,想到渾渾噩噩的娘,再看到這個豬腦子妹妹,想到受她影響的倆個小妹,她覺得,這個家前途一片灰暗。
終於她開口了:“你在家裡給我將脾氣收斂些,你再敢說話沒個把門的,我就死給你看,省得帶壞倆個妹妹,到時候家裡三張破嘴,我想不死都難”
盼弟真得被自己姐姐給嚇到了:“姐,你別嚇我,我改”
她是知道,這個姐是真說死就會死的,不帶半點猶豫的。
二狗子回到家,就想去找二憨子說說今天的事,一到老秦家,就看見三娃在搖頭晃腦的揹著百家姓,桂花嬸則正納著鞋底:“嬸,你這是給二騾納鞋呢”
桂花看了看三娃的腳,沒有出聲。
三娃子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二狗,我們坐在課堂上,沒有棉鞋,腳凍得難受”
二狗子笑道:“你們夫子也是的,你說讀書為什麼要坐著,要是能邊走邊唸書,這腳不就不會冷了”
他是真心疼那憨子弟弟,這三娃腳再冷,也穿著一雙布鞋,二憨子呢,腳上套的是草鞋,草鞋。
他是真給他準備了棉鞋的,就等著這三娃子穿了棉鞋後,才敢穿上,要不然,那鞋鐵定落到這小王八蛋腳上,就算是自己送他的都不成。
“你哥呢?”
“我哥他們去後山打柴去了,二狗,你今天的柴賣了多少錢”
聽到三娃的問話,就連桂花都抬起了頭。
二狗子笑道:“賣了41元,新幣,不過今天街上賣柴的很多,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賣上價”
桂花:“新區幣好多店家不願意收啊”
二狗子:“現在誰手上有銅子大洋不攥的死死的,這柴又不是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