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內穿睡衣的蘇西剛剛相反,她穿戴整齊,化妝得無暇可擊,像是去赴宴。
呵,孩子們不需要得體優雅的母親,他們只需要愛子女的母親。
蘇西真正疲倦了。
「原來你先在這裡。」
「是,蘇近把我名字告訴醫生。」
「為什麼是你?&ot;她大惑不解,&ot;我一直在家呀。」
蘇西不出聲。或者,她想說,蘇近一直無法與你溝邀,怕你冷淡,怕你責怪;又或者,你從來沒有為她著妞,你設下一套標準,子女無法達到那樣高的境界,也只得寓你遠去。
醫生讓她進去看蘇近。」
蘇西在外頭等她。李女士出來了,腳步跟蹌,像變魔術一樣,她面孔老了十年不止,五官全部掛下來,這時的她,也就是一名老婦。
蘇西過去扶住她。
這也是一個厲害堅強的老婦,她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蘇西送她上車,著司機把她送回家去。
天矇矇亮。
龐大都會已緩緩開動,朱立生一向在黎明時分開始工作,蘇西掛電話到他辦公室,他親自來聽。
這個號碼,專給蘇西一個人用。
蘇西說出原因。
「可否把婚禮延遲一星期?」
「蘇西,那是他們那邊的事,如果需要人手幫忙,我這裡足有一隊兵。」
「不一樣。」
「你不欠他們人情。」
「或許是,但在這種關口,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切勿自作多情。」
蘇西嘆口氣,她的確有這個毛病。
蘇西覺得她無法如期出發,她輕輕掛上電話。
披上外套,大找母親。
「神經病,&ot;母親十分慡辣,&ot;你當然是去結婚,怎麼在這種當兒管起閒事來。」
「可早……」
「可是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是仇家,到了今日,也根本不必化解。」
「怪可憐的。」
黃女士不再言語。
她並非幸災樂禍,只是覺得事不關己。
她泡了兩杯黑濃咖啡,母女一人一,杯。
半晌,她說:「蘇西,不勞你操心,你且結婚去吧。」
對蘇西來說,世上只有兩個人的意見值得尊重,一是母親,另一是朱立生,既然兩個人都不贊成她留下來,那麼,她猜想走開不妨。
「你去探訪一下也就是廠。」
蘇西點點頭,&ot;我一直是個聽話的女兒嗎。」
她母親但白地答:「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叫你聽過話。」
這是真的,蘇西十分慶幸,母親從來不逼她做任何事。
蘇西到大宅去。
她看到母親過去的頭號敵人坐在輪椅裡,正與雷家振律師商量事宜。
李女士頭低垂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打噸,可是蘇西知道一個人抬起頭也需要極大的力量。
雷家振看到她,開口叫她:「蘇西,你來得正好。」
語氣平靜,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蘇西蹲到大蘇太太跟前去,&ot;需要幫忙的話,叫人打這個電話,找這位端木先生,他可靠能幹,有事可叫他做。」
李女士輕聲問:「他是準?」
「是立生行的總管。」
雷家振籲出一口氣,&ot;這就好辦得多了。」
蘇西問,&ot;蘇進與蘇周沒有回來?」
雷律師搖搖頭。
連蘇西都低下廠頭,忽然她又想起來,&ot;蘇近的朋友潘氏呢?」
「他被警方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