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淼淼還能前去照顧他,但是這個身體越來越不中用,手腳不靈活便罷了,一到晚上便渾身發冷,止不住地哆嗦,蓋多少條被子都沒用,是那種從腳底下滲上來的涼意,冰冷徹骨。
淼淼沒有告訴楊復,怕他想太多,白天不能好好養傷,晚上便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她這兩天凍得整夜睡不著,早上起來嘴唇都是烏的,眼窩更有一圈青紫。許是寒意未褪,走路都在打著寒顫。
楊復自然察覺不妥,伸手握住她的手,觸手冰冰涼涼,&ldo;晚上凍著了?&rdo;
淼淼搖搖頭,&ldo;大概是早上起來穿得少了,我回去添件衣服。&rdo;
說著便往回跑,邁過門檻時腳步抬得低了,被絆得一個趔趄,猛地撞在門框上,發出沉悶一聲響。
她頓時捂著頭蹲了下來,齜牙咧嘴地吸一口氣,&ldo;好疼……&rdo;
沒見過這麼冒失的,楊復這幾天已經能下床走動了,來到她跟前檢視,&ldo;讓我看看。&rdo;
說著拿開她的手,果見額上腫起一大塊紅包,包下一雙眼睛淚汪汪地,哼哼唧唧地喊疼。楊復下意識伸手,&ldo;別哭。&rdo;
淼淼閉上眼硬生生憋了回去,甕甕地嗯一聲,&ldo;我不哭。&rdo;
真像個半天的孩子,楊復對著她傷口吹了吹氣,緩解她不少疼痛。不多時御醫趕來,留了瓶專治淤青的藥膏,囑咐一日三日塗抹,不是什麼大事,好得快得很。
御醫說得輕巧,可是這塊淤青隔了一天一夜,依舊沒有消退的趨勢。反而變得跟淼淼的左手一樣。
那邊樂山樂水沒有訊息,楊復越發焦躁,每日跟衛皇后共進晚膳時,都是匆匆來去。
&ldo;你倒是一心在那丫鬟身上……&rdo;見他又要走,衛皇后嘆道。
楊復一頓,恭敬行禮,&ldo;讓阿母為難了,是齊瀚不孝。&rdo;
&ldo;罷了,去吧。&rdo;她能拿他如何,再不順了他的意,指不定還要再跪個三四天,他不擔心,她身為母親還替他疼呢。
也是多虧了那丫鬟,母子倆這麼些年難得有機會單獨用膳,關係雖仍不親近,到底緩和不少。
楊復沒有立刻走,想了想道:&ldo;當年之事,阿母有自己的苦衷,齊瀚從未責怪過您。&rdo;
說完才告退,留下衛皇后一人怔忡。
楊復去時正值落日,天邊昏昧不定,夕陽沉下去一半,染紅了屋簷上的鴟吻。
甫一進屋,便被屋內情況駭住。
&ldo;淼淼!&rdo;他大步上前,將床上不住發顫的身子樓在懷中,儘管如此,她仍舊抖得厲害。他肅容,&ldo;怎麼回事?&rdo;
淼淼也不知道怎麼的,天一黑就開始冷,最近越發嚴重,比冰天雪地地掉進湖泊還冷,&ldo;冷,王爺我冷……&rdo;
她聲音虛弱,渾身透著冰寒,好似下一刻便會無聲無息。
楊復抱著她的手臂微顫,將被褥掖得嚴嚴實實,又脫下錦袍罩在她跟前,緊緊地護在跟前,&ldo;從何時開始?&rdo;
淼淼疲憊地閉眼,&ldo;前天……還是大前天……&rdo;
他似才恍然,命令外頭的侍衛去傳御醫,聲音裡透著不易察覺的慌張。
他猶記得上回她身亡,那種被掏空的感覺無比清晰,多嘗一次都是磨難。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他要淼淼好好的,一定得好好的!
不多時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