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你們隨意。”
這漫不經心的模樣,竟是完全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晏承武大怒,指著他的背影吼道:“晏三郎,你不就是仗著晏荀從前護著你,否則——”
話音未落,咔得聲。
晏錚手中茶杯猛被捏碎,一塊碎片激射而出,堪堪擦著晏承武左臉飛過去——
“啊!!”
晏承武尖叫,左臉上一線鮮血緩緩滲出。
薛氏和李玉都被驚呆了,連著同來的堂兄弟們,竟沒一個敢說話。
一片死寂中。
楚若顏只看見晏錚回頭,眼神冷得如萬年不化的冰雪:“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提他的名字?”
他?
晏荀。
晏家的世子。
楚若顏只知道晏家眾兄弟中,晏錚好像只與這位長兄交好。
卻沒想好到這個地步。
晏承勇看著兄長臉上的傷,口不擇言:“晏三你瘋了吧?難怪二堂兄他們都說你是個瘋子,竟還敢動手傷人!”
薛氏也撲過去抱住兒子:“我兒你怎麼樣?大夫、大夫呢!”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二房在哭,三房在鬧,整個廳上吵嚷得厲害,幾乎就連靈堂那邊都聽見了。
這時一道厲喝從廳門口傳來:“放肆!高聲哭鬧,也不怕驚擾了兄嫂?”
眾人回頭,這才看見晏家二爺晏臨姍姍來遲。
他身上還穿著翰林院的官袍,可見是聽了訊息匆匆趕過來的。
薛氏和兩個兒子都有些怕他,一時不敢出聲。
李玉卻道:“二哥,你可算來了,這件事還得你拿主意!”
晏臨緩緩掃視一週,兒子臉上的傷、晏錚面上的漠然盡數收歸眼底。
他瞪了眼晏承勇:“不成器的東西。”
跟著轉頭看向晏錚:“三郎,二叔知道這些日子你不容易,二叔又忙著翰林院公務沒幫上你什麼,但擅改出殯時辰是大事,不僅大哥嫂嫂他們在地下不得安寧,還有可能毀了晏家一門的前程與榮辱,所以你不能擅作主張。”
話說得比薛氏他們好聽些,但結果是一樣的。
楚若顏覺得這些把了空和尚奉為神明的人簡直可笑,垂眸看晏錚,他神色冷淡得似乎完全沒聽見。
這人……好像除了與晏荀榮姍有關的事,對其他都漠不關心。
可再這麼僵持下去也難收場。
楚若顏襝衽福身:“二叔有禮,侯爺此舉,全是因妾身一個夢境而起,妾身……”
她話未落,就被晏臨揮手打斷:“你一個婦道人家,莫要插嘴。”
楚若顏樂了。
這還是個老古板?
那薛氏道:“老爺有所不知,就是這新進門的楚氏,說什麼夢見大哥了,說他要留在府上盡孝,這才叫三郎改了出殯時辰!”
楚若顏微蹙眉。
她這番話只在書房裡和宋大人提過,那宋大人出府之後也不可能大肆宣揚,怎麼就讓薛氏知道得這麼清楚?
莫非府上還有眼線?
晏臨聽完薛氏的話,看楚若顏的眼神愈發不友善了,然而他還是抱著後宅不插手的念頭,對晏錚道:“三郎,二叔這是好好在跟你說,你若聽不進去,那二叔就只能上達天聽,請皇上為晏家做主了!”
最後一音剛落,外面傳來聲唱諾:“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