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不能調兵,長公主雖不干涉朝事,但也命人稟奏請他多考慮晏錚的話。
最奇怪的是這次文臣清一色站在了晏錚那頭,楚國公、榮太傅,還有剛進內閣的曹陽,都堅稱絕不能從虎牢關調兵!
他深吸口氣,看向大殿上唯一一個品階在二品之下的晏錚:“安寧侯,你隨著大將軍和那阿木則對戰過,你有幾分把握,他是在調虎離山?”
晏錚眼也未抬:“十足。”
滿殿譁然,鄒國公幾乎氣笑了:“晏大將軍在世之時,也不敢說自己有十成把握料敵機先,安寧侯,你未免太誇大了!”
晏錚壓根不理他,如鷹銳利的目光直視皇帝:“皇上,孟則此人用兵奇詭,又愛劍走偏鋒,我若是他,定會佯攻蕭關,反撲虎牢,此二關於我大夏雖都是門戶,但虎牢關是腹地中門,一旦開啟,他可趁勢南上,再無屏障可依!”
這番話說得朝臣啞口無言。
曹陽亦出列:“皇上,安寧侯是晏家唯一的將軍,又曾與南蠻對戰,還請皇上納他之言,令梅晟死守蕭關,拒不出戰!”
“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
鄒國公話音未落,殿門外一道焦急的太監聲音傳了進來。
“皇上!八百里加急,南蠻人又攻關了——梅將軍說這次再無援兵,他們父子只能死守殉國了!”
皇帝全身一顫,猛下決心:“來人,傳令虎牢關守將!分兵五萬,即刻支援!”
晏錚雙眉驟然攏聚。
楚淮山等文臣忙要再勸,皇帝大袖一擺:“朕意已決,諸卿不必再吵了,就這麼辦吧!”
鄒國公大喜,餘下熬了幾宿的大臣們也紛紛告退。
只有晏錚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遲遲未動。
楚淮山搖了搖頭走了,曹陽走過去:“安寧侯,你只怕是還有話沒說完吧?”
晏錚抬頭,目光極冷地瞥了他一眼:“說什麼,還有用嗎?”
曹陽一愣,嘆著氣離開。
皇上到底太過守成,捨不得丟掉一座城池。
他走後,晏錚冰冷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兵部這群蠢貨,大夏大難臨頭了!”
從奉天殿出來,日頭正盛。
他卻只覺刺眼!
低頭看看自己這雙廢腿,倘若不是如此,這一戰他必親自請命,為父兄、為晏家那十萬亡魂,向孟則討回這筆血債!
這時孟揚小跑到他跟前:“公子,方管事在宮門口等著您呢,說是少夫人找您有急事!”
想到那張玉顏,他的臉色才稍加和緩了些。
出了宮門,卻見方管事一臉尷尬道:“侯爺,方才周嬤嬤又來跟老奴傳了個話,說是、說是少夫人等不及您,已去順天府……”
晏錚眉峰驟壓,周身冷意瞬間暴漲:“她去見蘇廷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