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與他相比,碧奴只是滄海中一芥子。能得他青眼,恩准我追隨,乃是萬世修來的緣法。為了感謝他,我寧願處處曲意逢迎!嘻嘻,你還不知道——”
妖精如花笑靨上,忽然浮現一絲微含狎意的笑容,跟這位算得閨中密友的女孩兒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也就是現在天氣暖了。前些日,天氣尚冷時,每天晚上我還幫他上床先暖被窩呢!”
“啊!!!”
屈夢湄一聲驚呼,表情複雜,遲疑了半晌,才脹紅了臉,尷尬說道:
“那你……你被張公子他破瓜了嗎……”
“死丫頭!”
辛綠漪這時卻變得無限嬌羞,兩靨飛霞若火,笑罵一聲,脫口而出的卻是:
“我倒想呀,可是仙師持心清正,我只能先暖被,在他安歇前都要下床的。唉……”
羞急撇清,臨末了時語氣轉幽,學著屈才女那樣嘆了口氣,有些哀傷的說道:
“我卻還是仙緣不夠呀。”
“呀!”
聽她這話語,瞧她這模樣,屈夢湄卻也笑罵道:
“還說我是死丫頭,卻是你不要臉。你還想跟他有什麼……什麼仙緣呢!”
“嘻嘻,嘻嘻嘻。”
面對屈夢湄如此笑罵,辛綠漪卻未反擊,只是笑個不停。
熱聊一陣,兩個楚楚如畫的女孩兒,又忙了一陣手頭的活兒。略等清閒,這次卻是屈才女忍不住,先開口跟辛綠漪說話:
“辛姐姐,我跟你說句話。”
“嗯?”
“非是我自誇,姐姐你說,以我們這人品這相貌,怎麼、怎麼那個張公子一點都不動心呢?”
“哎呀,你真是——”
辛綠漪一聽,本來想抓住這話頭,趁機叱她一句“不要臉的死丫頭”,報剛才笑罵之仇。只不過話剛到嘴邊,一看見眼前女孩兒神色,後半截話兒便又縮了回去。
她這一遲疑間,屈夢湄又說道:
“辛姐姐,會不會是張公子已有心上人了呀?”
“這……”
聽得夢湄問話,辛綠漪眼前猛然便閃現出那一晚長江夜行船中自己看到的那個少女。國色天姿,優雅如仙,當時立在仙師身邊,娜麗妙曼,舉世無雙,後來幽蘿常常訴說的那個月嬋少女的身姿容顏,忽地栩栩如生地浮現在眼前——就在這一剎那,恰如一道閃電倏然耀亮夜空,回想近來的種種,辛綠漪的心中便升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
“莫非仙師他,真地已經喜歡上那個月嬋姑娘?”
浮起這個念頭,她有些驚詫,有些迷惑,還有些悲傷。
而從自己幾百年來的經驗來看,自己的直覺往往驚人的正確。愣怔半晌,定了定神,集衡山清靈之氣的女子卻舒展了容顏,跟還在等她答案的妙華女弟子說道:
“妹妹,不能吧。隱居深山,近來何從認得和喜歡其他女子呢?”
“哦……啊!那會不會他喜歡的是幽蘿???他、他、他怎麼會這樣……”
“哎呀死丫頭!你瞎想啥呢!”
辛綠漪終於忍不住走過來,拿剛洗淨的手在才女的玉臂上推了一把,開口嘲笑她:
“小妮子,春已逝,卻在這裡發什麼春情?快,快去!幫我把米淘了!”
“誒!”
這時清醒過來,屈夢湄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拿過灶臺上辛綠漪已經裝好的米籃,出門去旁邊山泉淘洗白米了。
只不過,出了門,姍姍而行,她卻忍不住朝南邊草坪上那個少年瞥了一眼。只見他,白衫如雪,英姿磊落,正站在綻出滿條綠葉的迎春花叢前,書別在背後,面朝著蒼莽群山,一動不動,儼然在沉思著什麼。見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