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聽聞,出嫁從夫以夫為天乃是婦道,是以無論天涯海角,妾身惟願追隨太子,生死相隨。”衛林下口氣堅定。
“你退下吧,容朕考慮一下。”皇帝隨手揮退了衛林下。
退回東宮,衛林下穿著那淋得半溼的朝服端坐堂上,雨歇風停,日光照在堂外的青石上泛著白慘慘的光,一直等到近黃昏時分,一個小太監跑來傳旨,恩准太子妃所請。
衛林下沉靜的臉上忽然便綻開一個微笑,有條不紊地吩咐著人傳膳、備車馬。
豐收覺得夜行追趕十分不妥,力勸明日出城,衛林下端著碗問他一句:“豐收,你會騎馬麼?”
“奴才,會啊。”豐收說道。
“那就好,選兩匹最好的馬,加派幾名侍衛,我們走官道,沿途有兵保護,還有什麼怕的?”衛林下從容地吃飯,找了一件自己在衛府時的男裝,又梳了頭髮帶上幞頭,“走吧。再晚就會擾殿下安寢了。”
城外四十里,臨奉驛站內。
侍衛、太監們正忙著料理車馬,宮女們正匆忙鋪床鋪被,驛站長及屬官們正拜見太子。
“無事,你們退下吧。”年輕的太子神色冷峻。
門吱呀開了,探進來一個腦袋,太子的眉立時皺了起來:“豐收,進來。何事?”
豐收做了一副畏縮的樣子進得門來嘴裡說著:“殿下,有人來傳聖諭。”
聽聞“聖諭”二字,屬官們立時跪下,豐收上前兩步扶住奚臨軒道:“殿下,不必跪,各位大人也不必跪,因為這聖諭不是給諸位的。”然後又跑到門邊推開門恭敬地說道:“太子妃,您請進來吧。”
此話一出,屬官們俱轉頭望向門口,看著男子裝扮的人緩步進門來,從容淡定。
與之相對,太子奚臨軒的神情頗為難看,幾乎是要橫眉立目,把那一張俊秀臉龐扭曲了些。
“衛氏,你來傳什麼聖諭?”奚臨軒字字都從牙縫裡擠出,見到豐收那一刻他心懸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剛一離京便有變故發生在她身上。
“聖諭,命太子妃衛氏隨太子北上。”衛林下說道。
“各位下去吧,本宮與太子妃有事相商。”奚臨軒看著她那一臉的從容心裡百感交雜,又想罵她不聽話又捨不得。
屬官們走了乾淨,豐收臨走把門關了嚴實還說:“奴才就守在門外不讓人偷聽。”
“殿下不必氣了,妾身知罪,一不該冒昧覲見,二不該深夜趕路,三不該故作聲勢嚇到殿下。下次不敢了。”衛林下很是識趣。
“還有下次?”看她低頭絞手做一副可憐的樣子奚臨軒想說句難聽的話都說不出口,只得順著她的話反問一句。
“沒了。”衛林下搖頭。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這一次先應著再說。
“你過來。”奚臨軒叫她。
衛林下抬抬頭:“妾身是有聖諭的。”
“本宮又沒說打你。”奚臨軒攢眉。
誰知道,你那麼慣會反覆無常的,雖如此想,這問題早晚還是要解決的,再說,她第一次騎馬跑到現在全身骨頭都要顛散了,很想躺在柔軟的床上解解乏,哦,對,她渾身都疼呢,低著頭的衛林下抿嘴笑了。
奚臨軒的雙臂剛搭上她的肩膀,衛林下便輕輕皺一下眉。
“怎麼了?本宮又沒打你,做什麼可憐樣子?”奚臨軒說道。
“不是,是妾身沒想到騎馬會這麼難過,渾身骨頭和肉都疼。”衛林下可憐兮兮說道。
“騎馬?你……衛林下你……”
“妾身怕殿下車馬行的太快趕不及,所以,騎馬比較……哈秋、哈秋、快啊。”衛林下仍舊裝可憐,很適時的,衛林下淋了大半天的雨又趁著涼夜趕了許久的路,兩個發酵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