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是《詩》。”衛林下拿開袖子將書的封頁給他看了眼。
“哦。”奚臨軒點點頭,又自滾動輪椅從她旁邊過去了,那邊是一處亭子,裡面有榻有椅,六面通風,祛暑的好去處,衛林下微微轉個身往那邊看,果然有兩個宮女正侍立著,靠窗的石几上一隻金鴨正冒著淡淡的煙。
看來這個夏天她要另覓一處消暑的地方了,衛林下想道,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剛才她好像看到奚臨軒繫上了她繡的香囊,這位皇子殿下終於有點眼色了,衛林下這樣想著便不自禁回頭看了下,誰成想又與那淡漠的眼神碰在了一處,衛林下忙低頭走了。
回房,拿出書在手,好在包了個《詩》的封面,否則太傅家的小姐拿一本《俠義錄》在府裡走來走去可要貽笑大方了,雖然她有些擔心奚臨軒大概會有所疑心,但,管他呢,總之他沒有證據。
衛林下剛躲到紗簾後坐定就聽一個丫環跑橫衝直撞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她面前說:“小姐,大事不好了,少爺被人追打呢。”
“哦?追打?”衛林下微微蹙眉,若來者是奚照庭,衛府的丫環們是見過的自然不會如此驚慌,那,放眼霍地,還有誰敢到他們衛府上追打衛家少爺呢?聽起來好像很有趣。
“是啊,拿著一條那麼長的鞭子。”丫環還兩臂伸平比劃了一下。
“男的女的?”衛林下問道。
“男的,看起來很是華貴。”丫環說道。
“哦,我以為什麼大事。去給我倒一杯茶來,有些渴了。”衛林下仍舊坐在北窗下不動,書倒也沒翻,只是坐著慢慢啜飲丫環端來的涼茶。
南面視窗忽然翻進一道身影,順勢就蹲在了南窗邊的書案下,一邊還衝著衛林下搖了搖手指,那狼狽之人不是她哥哥是誰?衛風致剛剛藏好外頭又出現一個人影兒,手裡捏著一把威風的皮鞭,隨時要揮出去的樣子。
“外面何人鬼鬼祟祟?”衛林下開口。隔著紗簾,她又在北窗窗下席地而坐,光線不足,外面之人自然看不見她的面目。
“你又是誰?躲在紗簾後鬼鬼祟祟。”隔著幾丈寬的屋子外面的人問道。
“我是衛林下,衛太傅是我爹。這位小姐是?”衛林下起身撩開紗簾走向南窗,映入眼的是一張芙蓉臉,雖然身著男裝,還刻意貼了兩撇小鬍子但絲毫沒有令她的美貌減色。
“你怎知我是小姐?”女子一昂頭問道,頗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衛林下淡淡笑著說道:“若不是小姐怎麼沒有喉結?若是男子又怎麼會有耳洞?還有,小姐您的鬍子歪了。”
女子索性一把摘下鬍子扔在地上又朝裡張望了一下:“衛風致躲在這兒麼?我剛才看見他好像過來了。”
“他?他不敢到這兒來的,他上個月把我月錢借去花還沒還回來,怎麼還敢送上門來呢,況且,我爹是嚴禁他踏入女子閨房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卻怕我爹手裡的家法。若小姐還不信就請進來搜搜,順便也喝杯茶。”衛林下說道。
女子轉了轉眼珠,有些疑惑,思索片刻決定進來看看,衛林下瞧見了她探索的眼神,當然,衛風致是不可能還在這房中的,否則她也不必起身到這兒來掩護他溜走了。待那女子走了,衛風致又轉了回來,深揖向她道謝順便又賴了碗茶喝,還直誇衛林下關鍵時刻還是很念及他這個哥哥的好處的,衛林下端著茶杯,用杯蓋輕輕撥開浮在水上的茶葉一邊道:“不是為了兄妹之情,而是我對她手裡那柳條感興趣,想瞧瞧到底是怎生的新奇。還有,上個月月錢……你就幫我買了書吧。”
衛風致恨恨一仰脖喝光了茶忿忿起身跳窗走了,衛林下撥好了茶葉輕輕飲了一口說道:“難道以為我什麼都不圖就幫他麼,哥哥可真天真。”
衛林下的茶終於喝完了,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