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悠閒說道,又給自己斟一杯茶才道,“並不是所有看似受了委屈的人就一定委屈。”
“看來,你很高興。”奚照庭有點惡狠狠。
衛林下雙手捧著茶杯笑著看向奚照庭隱身的牆角說道:“為何不高興呢?我可是這二百多年來霍地出的第一位太子妃,也許,還是第一位皇后。”
砰的一聲,衛林下看到奚照庭捶了下房中那黑漆漆的柱子。
“高興什麼,你可知道為何奚臨軒被冊封為太子?你可知道你這個太子妃是、是……”奚照庭似乎說不下去,偏了頭看向別處。
衛林下轉回目光看窗外的雨幕,半天才幽幽說道:“殿下你放心,即便不看你的面子,就看在我和姮兒這些年的姐妹情誼我也會盡力保護她,畢竟,儲妃還是有這麼一點點權利的。”
“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奚照庭氣急敗壞否定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衛林下問道,定定地審視他,見他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話她就想笑,“雨下兩天了,大概明天就會放晴,殿下安排快些趕路吧,違拗了聖旨大家可都要擔責任的。”
奚照庭轉身離開,房門都忘了幫她掩上,開著的門吸了從視窗來的風,帶進了一些雨絲灑在衛林下的臉上,雨是溼的,但在這個月份卻並不涼。
奚照庭再來見她也不過是行程的事,慄薇姮倒是求見了兩次,從她的臉上,衛林下竭力尋找哀傷的影子,可,似乎,並沒有。有兩回還看到慄薇姮與王齡說話,一副小女兒含羞帶怯的模樣。衛林下有一點小感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誰。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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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終於,在中秋節前那龐大的京城近在眼前了。進城的那個下午衛林下沒有覺得有任何波動,大概是京裡的人見識廣,見過無數達官貴人也習慣了,況且,恐怕全城的人都曉得她這個太子妃其實是無需太過尊重的。
車駕停了,一層層的通報,下車換轎,衛林下耳邊聽著,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通往天下權力的中心,皇宮。幾個宮女太監引著她到一處看起來頗為簇新的院落拜見“美人娘娘”,衛林下想,這大概就是奚臨軒那不甚得寵的母親吧?這院落簇新像是剛粉刷不久,也許這美人封號都是剛晉的。
美人娘娘姿色平常,若非要找出優點就是面板如羊脂玉般的白。皙細膩,奚臨軒大概就是承襲於母親的。大概是在後宮久受輕視,美人娘娘不善言談,笑起來也有些羞怯,看起來倒比衛林下還要緊張,她拉著衛林下的手入內坐著,滿臉的喜悅卻只會不停說“好,真好”。
衛林下以為無論如何她也會有幸見到皇帝一面的,可惜,奚臨軒這個太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沒有地位,不止皇帝,連皇后都沒有宣召她一回,她就這樣和美人範氏待在這還泛著些嗆鼻的油漆和灰粉味道的宮殿裡等到了自己出嫁的那天,穿上御賜的鳳冠霞帔出內廷正門被抬到了東宮。
外面,衛林下不知是熱鬧還是冷清,她頂著沉重的鳳冠和厚厚的蓋頭坐在冷清的洞房裡一直到陣陣睏意襲來,太子一直沒有露面。
一年多未見,不知奚臨軒變成怎生的模樣了,腿可好些了?脾氣可好些了?
正想著,忽聽得一陣細細的叮噹聲伴著輕微的滾動聲漸行漸近,叮噹聲也大了一些,不自覺地,衛林下兩手緊握,甚至有些發涼,臉上卻有些不可遏制地發燙。
是奚臨軒麼?應該是吧?
她聽得一聲淺淺的嘆息,然後,未等她心裡有所準備一柄玉如意已忽然挑走了她賴以遮面的蓋頭,霎時,眼前光亮如晝,那坐在輪椅上差不多和她同等高度的奚臨軒就在那樣的光亮裡看著她,衛林下只敢與他對視一眼便低了頭,臉上熱得要燒起來一般。
“委屈你了。”洞房花燭夜,這是她的夫婿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