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姨母出山,擔當鳳族首領大任。
小金鳳聞聽此事,慷慨激昂,直為鳥族萬眾堪憂,立時痛快答應修書自家孃親。本仙令宮中侍女帶領她一行歇息,又曉諭宮中各處輪值守衛,好生相待貴客,令她們出入方便。
一時裡安排已畢,本仙正揉著額頭獨坐,只感覺這事棘手不已,也不知能否順利進行。今早起床之後便不曾瞧見芳重,聽得侍女道此時爹爹正同眾臣在七葉堂議政,芳重定然在殿中隨侍。又問了問侍女紅鶯的下處,那侍女答道:“紅鶯姑娘早晨等到現在,想求見公主,只是公主一直不得空。”
紅鶯進來之後便要行禮,被我連忙扶住,口稱紅姨,被她再三推脫,我見她惶恐,遂不再強求她,只按原禮相待,命她坐下。又將小金鳳之事講與她聽,道:“據我思慮,這位姨母就算不曾見面,但小金鳳我卻是見過的,溫嫻靜雅,難得是個極為仁義的孩子,可見教養甚嚴,比之丹朱可謂雲泥之別。我有心想助小金鳳或者這位姨母登上鳥族首領一職,不知紅姨如何看?”
“小公主快別這麼叫!”她欠身不安,欲立起身來,被我抬手製止。但她面上表情訝異,不曾遮掩:“小公主莫非自己不曾想過做鳥族大首領?老族長留下這鳳炎令,也許本意便是想讓二公主做這鳥族大首領。”
我搖搖頭:“紅姨你可是糊塗了?鳥族首領向來是鳳凰,我與孃親皆不過是鸞鳥。雖說鳥無貴賤,皆是上天賜命,但現下既然有七翎金鳳出現,且仙品可靠,豈能壞了一族之規?不到萬不得已,青鸞豈能忝坐族長之位?”
紅鶯自小跟隨外祖母,且現在身懷鳳族至寶鳳炎令,她若不同意,我還得大費周章。見她委決不下,沉吟不決,心生一法,道:“紅姨且別忙著答應,這小金鳳現下已在修羅王宮,是極好的孩子,不如我著人帶紅姨去瞧瞧,你在她旁邊隨侍兩日,探得虛實再來決定?紅姨也是侍候過丹朱的,兩相對比之下,自然知道權衡取捨。”
紅鶯還有幾分不情願:“婢子本來便屬意小公主,如今小公主卻將婢子推給一個不認識的丫頭……罷罷罷,總是鳥族大事,我還是瞧瞧去。”
鳥族如今乃是赤焰姨母執掌,她至少維持表面的公正無私。但是下一任若傳了給丹朱,憑著她那股子戾氣,動不動打殺一批,怕是不久之後鳥族便會凋零下去,前景堪憂。
我見得紅鶯起身,又悄悄叮囑侍從儘快前去替小金鳳報信,務必令她與紅鶯相處融洽。紅鶯熟知丹穴山內務,小金鳳將來若想出任大首領一職,與她打好關係倒是極為便利之事。
那侍女得了我的令,連忙起身而去,到得殿外,只聽得一聲驚嚇,本仙震怒,暗道這思篁殿內一向外緊內松,一旦將今日之事機密,傳揚出去,教姨母赤焰得了警示,有了應對之策便不太好。揮手將桌案之上的茶盞扔出,只聽得瓷器碎裂之聲,那侍女哆哆嗦嗦在殿外道:“公主息怒!”
我厲聲道:“誰在哪裡?令她進來?”
只聽得刻意放重的腳步,有人笑道:“青兒最近愈發有公主的派頭了。”
我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岳珂。令那侍女快去,聽得她腳步輕捷,已是去得遠了,也懶得起身,倚在椅上笑道:“青鸞有沒有公主的派頭倒不知道,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卻愈發有了天界太子的範兒。”
他一陣風似的刮進了殿中,雙目略有薄紅,似一夜未睡又大醉了一般,緊盯著我道:“你再說一遍?”
我腦中被清早那不詳的夢給攪得惶恐不安,生怕夢境成為現實,又被實打實鬧了一早上,耐心早磬,當下沒好氣道:“太子殿下不會以為青鸞訊息閉塞,連這事也不知道吧?”
大略是此事刺中了他的隱痛,他焦燥起來,怒道:“誰稀罕這破太子之位?誰願坐誰坐?小爺就是不迴天界去。我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