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興了,除了把他們當成玩物的賈珍父子與賈璉。
如今竟然全變了。
迎春愣了。
卻說二尤各方行禮,姐妹無不額首作答,唯有迎春默默靜坐不應聲。
尤氏甚是尷尬,一雙眼睛瞅著鳳姐,央她轉圜。
惜春也不喜三尤,以為二姐姐為了自己受冷遇抱不平,心中歡喜,卻是悄悄扯扯她的衣袖:“二姐姐?”
迎春這才反應,一福身,算是見了禮。為了掩飾自己失措,迎春坐到了賈母身邊。
迎春瞧不上尤家姐妹很正常,尤氏鳳姐尷尬之餘,也不好怪的,誰叫自己尤家門風不佳呢!
熱孝進門繼母,肆意出入姐夫家的小姨子。尤氏甚悔,今日不該帶著妹妹過來。
其實,迎春並非鄙薄二姐三姐,而且對他們遭遇給予同情,只是二尤之死後來成了賈府坍塌的一根稻草,迎春就有些膈應了。
迎春間或看一眼鳳姐,再看一眼二姐,一個爽朗飛揚,霸氣橫生,一個嫻靜貞雅,猶如睡蓮靜靜吐芳。
迎春嘆口氣!
心裡靜靜默算大伯父歸天日子。心憂二哥哥再上了當,雖然二哥哥今生沒再胡作非為,可是若遇見尤二姐這樣女子,跟鳳姐完全兩個極端,二哥哥不動心才稀奇呢。
當年二哥哥心甘情願娶了鳳姐,還對尤二姐有幾分真心,如今豈非更加有理由納娶二房?
迎春盯著鳳姐緊張的思索破解之法,怎樣才能將一切消弭在萌芽階段呢?
忽然間迎春聽著賈母問起了二姐三姐歲數,二姐回答十七了。
迎春故作懵懂‘噢’,拿眼把二姐很盯了幾眼:“怪的可卿稱讚有個二姨聰明靈巧,可惜了金玉人品……”
迎春說著忽然莞爾,收了話。
鳳姐聽她說起可卿,不知道這個小姑子又要變換什麼么蛾子,正在仔細聽著,應快取忽然打住了,被人尚可,鳳姐就急了:“金玉人品才好呢,正好尋個好女婿,倒是可惜什麼呀?”
迎春只是裝糊塗微笑,一雙眼睛卻有意無意瞅一眼尤氏。
尤氏正在不自在,卻見迎春那樣冷嗖嗖的眼神看自己,心神一凜,笑道:“可卿大約是可憐我這個二妹妹自小指腹為婚罷!”
鳳姐嘴裡一嗤:“這有什麼可憐?”忽然頓悟:“莫不是夫家不好了?”
尤氏點頭:“他家壞了事,妹夫浪蕩街頭,無力迎娶,這才拖到這般田地,唉!”
賈母正在細細端看二姐三姐,心裡愛她們靈巧,心裡想起了後廊上賈芸,那孩子年年跟著她母親磕頭,聽說讀也不錯,正向著要不要幫助他家幾兩銀子,來個親上加親,因為輩分不對,正在猶豫,忽然聽了這話,不免遺憾,也立時打消了念頭,一聲咳嗽:“姻緣前生定,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親。既是你的妹子夫家艱難,寧府多的是鋪子田莊,何不叫珍兒與他個差事,幫他些銀兩,助他們完婚,這可比在廟裡供奉金像的功德更甚呢!”
尤氏聽了歡喜不得,忙著拉了妹妹給賈母磕頭:“謝老祖宗垂憐!”
賈母微笑,伸手一抬:“起吧,日子定了告我一聲,我也隨個分子,湊個熱鬧,沾些喜氣,哎喲,好幾年沒辦過喜事了。”
這話一出幾位老祖宗又一陣沉默,都忘記出牌了。
這幾年榮寧街上拉出去三具棺木,還不包括那用草蓆子拖出去的趙姨娘。
七老太太為了活躍氣氛,賈母甩出一張二萬,她忙著攤牌,和了,清一色要三萬六萬湊句。
賈母吩咐鴛鴦給錢,鴛鴦卻伸出手對著七老太太:“給錢吧,雙份兒,您是詐和!”
賈母聞言,忙把眼鏡戴上,哈哈笑起來:“哎喲,我一句牌也沒有竟然贏錢,感謝起七嬸孃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