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對不起很草率,但又很沉重。
我比誰都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但不管怎麼論,最後道歉的都只有他一個人。
電話被匆匆結束通話。
我來到床邊拉開了窗簾。
窗外的建築物是那麼擁擠,櫛比鱗次,排列的亂中有序。
樓下的人群熙熙攘攘,不時可以聽見服裝店的店員站在門口鼓掌叫賣著今日促銷打折。可以看見不少年輕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們,三五人成群,圍在小賣店門口選煙。
青年人們則是步履匆忙的從他們身邊掠過,不用想也知道其社畜的身份一定很令他們自己厭煩。
我聽見亂七八糟的說話聲,有本地的方言和普通話夾雜在一起。
我都聽得懂,卻翻譯不出他們話裡的意思。
腦子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裡逐漸被放空。
我愣神一般的看著,好像什麼東西一下子砸中了我的心臟。
大腦開始遮蔽這些嘈雜的外在聲音,緊接著嗡嗡作響,而我卻分不清是腦子裡的聲音,還是單純的耳鳴。
我緊接著迅速的又拉上了窗簾,沉重的閉上了眼睛。
陳飛傑的那句對不起,在某種程度上擊潰了我的內心。
我突然意識到,我不過是給自己的懦弱找個正當的理由和藉口罷了。
如果一直沒有人道歉,這些過往,這些錯誤,我都會歸結在他們的身上,反正不是我的錯,而我在為此買單,所以一切的委屈和困苦,都可以找到背鍋的人。
一場小雨忽然降臨,淅淅瀝瀝的淋在了窗臺上,“啪嗒啪嗒”的聲響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抬起手看著手中的高鐵票,出神了一番後,將手機狠狠的砸在了枕頭上。
南方城市四季都多雨季,最長的時間只有兩段,盛夏時節,以及深秋入冬的時候。
這場雨沒來由的下了一天一夜,仍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阿嫵打來了電話,說包包好像生病了,上吐下瀉的。
我從阿嫵那搬出來以後,基本就沒有在過問包包的事情,只偶爾去阿嫵家找她時,會抱抱那隻可愛的小胖貓。
阿嫵急的快瘋了,我只能吩咐她把包包送到店裡去,並且打電話給醫生姐姐知會一聲。
醫生姐姐淺笑著應承我,同時問起劉琳琳的事情。
我沒來由有些生氣。
醫生姐姐解釋道:“小哈的主人你記得嗎?來了店裡一次,和劉琳琳在門口吵了一架,那之後劉琳琳就在店裡哭了,阿彬安慰了很久。”
“她有什麼臉哭?”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畢竟連陳飛傑都跟我道歉了,我可是至始至終還沒聽見劉琳琳對我的道歉。
她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醫生姐姐顯然震驚了一下,又或者沒想到店裡年紀最小,最老實的小妹妹竟然會如此尖酸刻薄的說出這句反問。
“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深秋啊,不要影響你和店裡人的關係,大家都很關心你。”
醫生姐姐的話帶著擔憂,以及我無法言喻的誠懇。
我瞬間覺得自己的孩子脾氣有些幼稚,無論以前發生什麼,傷害了現在在意我的人,都是不對的。
我抿了抿唇,垂眸說道:“如果真的關心我,可不可以不要和劉琳琳玩。”
像小孩子向自己的哥哥姐姐撒嬌一樣,我的口吻直白又幼稚。
醫生姐姐噗嗤一聲笑了,似乎是被我的口吻給逗笑了。又或者她也覺得,一個十八歲的成年人,用這樣的口吻說話實在可笑。
“那你總要告訴我們為什麼吧?”她也回以同樣真誠的口吻。
我猶豫了許久,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