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便知道她猜對了。
兮折穩住情緒,對鳳兮說:「阿爹的意思是讓你繼承他的衣缽,掌管禹河。」
鳳兮哭地像個淚人,一邊擦眼淚一邊點頭:「我會的。」
十五歲的少年被迫走上這條道,兮折自然知道困難重重。
李子融一家的死對於禹河的那些長輩而言,心裡到底是對禹宴臨有怨言的,所以鳳兮若是想繼承禹河尊主的位子,阻礙應該也不小。
這就得靠她來斡旋。
回到禹河第五日,沈東黎思念兮折,大晚上的來禹河看她,兮折卻依舊守在禹宴臨的房裡。
他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人,去見她時才知道禹宴臨病重,都快死了。
兮折趴在床沿,像是睡著了,但她警惕性太強,他剛靠近,兮折醒了,猛地一回頭便發現沈東黎在她身後,兮折嚇得寒毛直豎,有些不滿地問:「你怎地又來了?」
沈東黎看了看禹宴臨,又看了看兮折道:「想你,就來了。」
兮折沒答話,幫禹宴臨扯了扯被子,她感覺疲憊地很:「沈東黎,禹河的醫修說,只有盛天境的龍脊能救我爹,可現在我無能為力。」
沈東黎一愣:「龍脊麼?」
兮折點頭:「早知道當初那根龍脊就不給你了,那樣我還可以救我爹……」
沈東黎施法感應了一下禹宴臨的生命力,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一把將兮折拉起來,讓她站在身後,在禹宴臨腦袋上結了好幾個法印。
禹宴臨的身子開始全身抽搐,腦袋上發出黑色的霧氣,沈東黎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往禹宴臨的腦中滲入,兮折在一邊看傻了,她不知道沈東黎要幹什麼。
不到一刻鐘,突然有奇怪的哀嚎聲,像是什麼怪物,難聽無比。
怪叫一聲接一聲。
沈東黎加強施法力度,禹宴臨的腦髓突然從腦袋脫落,一下子蹦到了地上。
兮折嚇了一跳,那貌似腦髓的東西竟然還會跑,跑地極快。
沈東黎施法將它揪回來,只見是一團蠕動的蠱蟲形成的東西,蠱蟲之間相互鑲嵌,形成了無比穩定的一個形狀,像腦髓。
沈東黎也什麼話都沒說,回頭又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血滴入禹宴臨的口中。
兮折愣住,沈東黎面無表情地跟她解釋:「腦髓蟲,專吃修行者的腦髓,是南蠻之地的一種殺人於無形的蠱蟲,一般修士感覺不到,我早年和練蘿去過南蠻,被襲擊過,所以這種東西我熟悉。」
兮折驚呆了,沈東黎給禹宴臨餵了他大概一碗的血,回頭看兮折道:「你爹還有救,我吃過龍脊,我的血應該有用。」
也是在這一刻,兮折堅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嫁沈東黎的心。
她從不試圖去主動關心沈東黎,但是這一刻,她內心湧上來無數的複雜心情,主動上前去,捉住沈東黎的手腕,菱唇湊上去將他未抹去的傷口親了一下,然後幫他抹去傷口。
沈東黎就那樣看著她,突然笑了。
兮折幫他揉了揉手腕,千言萬語積聚在心裡,卻也說不出什麼矯情的話來。
唯有一句:「今日的恩情,我用一輩子來還。」
沈東黎看著她,終是笑了:「不懷疑我的用心?」
兮折抬眼與他對視:「懷疑,但你救了我爹,就是我的恩人,即使你把我娶過去當天晚上就殺了,我也會帶著感激死的。」
沈東黎戳她的腦袋:「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狠?」
兮折沒答話,只是推他道:「去我房裡等我。」
沈東黎一愣,笑地意味深長:「感動到要以身相許?」
兮折點頭:「不行麼?」
沈東黎笑地得意又猖狂:「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