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學,我的手腕纏了好幾圈的繃帶。
媽媽親自開摩托車送我到了學校,沒有帶我回班裡,反而帶著我去了教導處。
班主任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看見我,班主任熱情的迎了上來。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熱情的迎接我。
就平常來講,我路上哪怕與他打招呼,他最多也就對我點點頭。
媽媽自顧自拉了個椅子坐下,抬眸便說:“孩子她爸來過學校了,你們說會給我們家一個說法,現在我倒問問,怎麼個說法。”
班主任忙賠笑道:“這班裡出的事情,也沒有監控,誰也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走廊上的監控就看見一群女生跑出來,我們學校肯定是盤問過的,說是深秋這孩子自殘,大家攔不住才跑出來找老師的。”
媽媽一聽顯然不樂意了,當即懟道:“我們家孩子好端端的幹什麼自殘吶!你們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噢別的孩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見我媽是個難纏的主,班主任也只好放大招了:“深秋媽媽,據我所知,深秋這孩子吧,平常就不怎麼愛和人溝通,有同學反映她經常一個人發呆,誰喊都不管用,非得老師敲桌子敲腦袋才能醒。我們學校肯定不會偏袒誰,都是講客觀事實的。你問問深秋,是不是經常走神發呆?”
我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媽媽一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當即皺眉瞪了我一眼。
她自然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確實是有這方面的問題,連我自己都知道不對勁,她就更別提了。
班主任見我們倆的互動詭異,當即拍板道:“現在青少年精神出問題的很多,咱們學校也開過心理輔導課,所以說做家長的更要重視這方面,您說是不是呢,深秋媽媽。”
媽媽卻氣急敗壞的罵起來:“說什麼呢!我們家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精神出問題了!”
我見媽媽的樣子,只覺得很可笑。
她現在的模樣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
班主任便連忙安撫,換了個方式說道:“這方面咱們要去醫院諮詢專業的人,主要還是孩子心理上的問題,做家長做老師的都有責任。”
媽媽卻冷哼道:“小孩子家家,心理能有什麼毛病?我們當家長的養家餬口不容易,我們怎麼沒毛病呢!”
兩人推來推去,這責任人最終也沒有落實,只能是不歡而散,沒有結果。
當時我只當看了一場好戲,卻不想正是這段聊天,將我推入了另一個深淵。
課間我趴在桌子上躲懶,耳邊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唉,我閨蜜是電子商務班的班長,她上辦公室抱作業本的時候,你猜聽見什麼了?”
“聽見什麼了?”
“咱們班沈深秋,她有精神病!”
“我擦真的假的?!你別說,我看她天天不說話,也不出門,裝得一副高冷的樣子!原來是有神經病啊!”
“是真的,電子商務班的都知道了!”
“我靠,讓我們和精神病人一起上課,她不能發瘋了對我們動刀子吧?!”
“那誰知道呢,上次是自殘,下次不定對誰動刀子呢!”
他們彷彿很怕我,但我就在班裡,又讓我感覺他們根本不怕我發瘋。
我是不是精神病人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我可以確定他們知道我是正常的人,可他們就是喜歡這麼說,喜歡這麼傳。
枯燥的學生生涯,又不如普通高中生那麼高壓的學習環境,清閒的他們唯一的愛好就是八卦。
有時候說誰誰誰談戀愛了,誰誰誰劈腿了,誰誰誰在哪裡打架了,誰誰誰惹了哪個大姐大了。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