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治不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呀!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大家都會生病,都會看醫生,都要吃藥才能好嘛!”
可她的安慰卻不起任何作用,反而讓我越聽越覺得委屈。
這一刻我的厭世達到了頂峰。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也許這個世界沒有我想的那麼壞,只是我不適合這裡。
不是這個世界有問題,是我,我有問題。
“你在哭,在哭我打電話給學長了!”
“不要!”
我帶著哭腔癟著嘴看她。
她白了我一眼,“我是哄不了你了,那就打電話給學長,叫學長來哄你好了。”
“不要,他出差呢......”
我止住了哭聲,只是仍舊不停的吸鼻子。
“那吃不吃麵了?”
“吃。”
“明天看不看醫生啊?”
“看。”
“那我去煮麵咯。”
她再次起身,卻走到冰箱前,開門給我拿了一盒牛奶,把吸管也給我插好了端過來。
“嘴巴都幹起皮啦,喝水!”
我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用雙手的手腕夾著牛奶盒喝起來。
她鬆了口氣,剛要走,我又叫住了她。
“我手傷了,你能不能照顧我幾天,不要回去了,就住我這裡吧......阿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我越說越心虛,我不在乎自己的手有多少傷口,我只是不想阿嫵回去陪那個男人睡覺。
這比我手上的傷還要刺痛我。
阿嫵打量著我心虛的眼神,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什麼,但到底還是點頭了。
“我會照顧到你手傷好了在走,行了吧?”
“行!”
我們吃了面,一起窩在沙發上用阿杰的平板看電影,看了一部又一部,中間還點了奶茶外賣。
直到深夜,我們倆才回到臥室。
不知道是因為手上疼,還是心裡煩躁,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阿嫵也跟著遭難。
我乾脆背過身去,不再動彈。
沒過一會兒,阿嫵的手輕輕拍在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
“睡吧,睡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就這麼輕拍著我的背,直到我真的墜入了夢鄉。
許久不見的外婆終於來夢裡找我了,她就躺在鋪了草蓆的高腳床上,手裡的蒲扇搖呀搖。
“秋秋,來,到外婆這裡來。”
我撲了過去,不知那是夢境。
只覺得外婆的懷抱如此溫暖舒適,我就躺在老房子那張吱呀亂叫的高腳床上,靠在外婆身邊,聞著外婆手上香香的肥皂味。
外婆的手輕拍著我的背。
“睡吧,睡吧,睡著就不熱咯......”
我的臉上溼溼的,癢癢的,可就算這樣也沒有從夢中醒來。